魏忠贤不由眯起了眼,三代以前,亦有一位尉缭子。却因战功赫赫,受朝中诸公之忌,最终被处以腰斩之刑,抄没全族。这是——
而此时那魏忠贤,又脸现出了莫名笑意:“先生可能不会同意,却不妨问问那位武安郡王,咱家猜他多半会允可的!如此一来,先生也算是尽到了朋友之义了——”
有意思?这是幻术么?可如此大规模的幻法,何人能够办得到?是阴阳师?可这天地间,有这样的阴阳师存在?
那魏忠贤似早有所料,手中拂尘轻扫。银色漫卷,与那刀光缠卷激撞,最后被削落了近百银丝。
嬴冲则定定注目着魏忠贤,眼现冷冽之色。心想这位,果是一如传言的卑鄙。
其实到此刻,那些权天师范都已陆续醒悟过来,纷纷出手,想方设法的护持周围学子。只是缺乏统筹,不能有力一同,难免疏忽。
于是他的视线,又再次往嬴冲注目。
如真有这样的人物,那必定是沙场之上,最使人忌惮的杀器。以一人之力,可抵数师精锐!
且他很快就发觉,这来源并不止一处。那白色水烟起自四面八方,在他神念所及之处,还有数百位禁军,将硕大的酒缸强行砸碎轰开。
那魏忠贤身处下风,却毫无半点忌惮之色,与尉缭子遥空对峙着,面含笑意:“兵家武宗尉缭子,果然了得!”
见得此景,嬴冲却非但不觉轻松,反而心中一片寂冷。这倒非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而是为天圣帝,
——显然是预先就被嬴冲布置在此。随后在山河社稷图覆盖此方虚空时,一并携入到了社稷图内。
而那位被其逼出身形之人,却是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
然则这位武安王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无可奈何。这毕竟是嬴冲自己的事情,他也未负好友所托。
魏忠贤对此浑不在意,在拂尘刀势交锋最激烈时,大袖一挥。无数的银针。漫卷而出。
“咯咯!你果然是要出手,”
嬴冲这时才猛然惊醒,侧目望了过去。只见那青袍人,赫然正是尉缭子。
需知这不但需要大规模操纵天地元力之能,对水元灵力的入微操纵,也不能逊色于大天位境的玄修。
这些人所携的酒罐不大,可数目却不少。使那白色的烟气升腾而上,再与云空中,那些正常的水汽结合。须臾间就已形成白雾,弥漫这一方云空,且在飞速扩散着,漫卷到了山谷之外。
说话之时,他又大袖一拂。瞬时无数的针影,四下卷荡开来。密密麻麻,赫然以万计。不过那些银针,却并非是对嬴冲,而是指向了周围,那些学生。
以周围禁军,与嵩阳学子为要挟么?
可就在这些银针,几乎都被困缚之时,那所有针影,又都纷纷炸开,这使尉缭子,不得不再退十步,这才将所有炸开的残针,尽数化解。
这绝不可能是太学主与信陵王的轻忽大意,而是这些人,对那边的情势已有着十足的信心。
“魏公公谬赞了!公公这手三千绝尘丝,也很是不俗。”尉缭子也友好的笑了笑,只是那语气,却毫无起伏波动。
且无论这位,有着什么样的布置,只需斩了这位,想必都可不攻自破!
那不止是因酒水本身,更因酒水中,被投入了大量的药物,可以迷幻人心。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远处引导着。
此时白雾之中,赫然连续有百余道身影闪现。或是来自于谷口处的的军阵,或者从下方人群中穿出。无一例外,都是天位强者。其中一部分,被神策军与武安王府的天位阻拦,可仍有三十余人,冲至到了嬴冲附近。
孔殇首先掀起了五色刀光,只一个照面,就已将一位权天强者的头颅斩落。而左天苍与张承业二人,此时亦不敢有丝毫保留。紫枪金锤,联手遮蔽住了嬴冲身左,那近半空域。
只是这三人,到底是力有极限。在这诸多天位面前,绝无法面面俱到。
其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首先穿行到了嬴冲的身后。一道黑色的利刃,直击嬴冲脑后。
嬴冲似无知无觉,可在此时,他的身后却有一道符箓激发。灵光牵引,凝聚成了一层钟形气罩,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在内。
那黑色利刃斩至,却只激起了星星点点的火,不能深入分毫。反倒是嬴冲的背后,有着整整十只暴雨梨针的针筒显现。无数的银针,似洪流般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