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的斥令,一连七封,强命嬴冲领大军回返。他却完全没放在眼中。看过之后,就丢到了废纸堆里,不加理会。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这只是枢密院而已——
他这次要做的事情,如走正常的程序,是无论如何都没可能在枢密院那边通过的。
只有先做了再说,倒逼枢密院去接受。
枢密正使陆正恩,是他父亲嬴神通的老师,本身深通兵法,不会不知此战的意义,也不可能看不到机会。
可这位现在,更多的是考虑其权位,与枢密院承担的责任。
这些斥令,并非是真的要逼他返回,而只是伏笔。
这次北上之战,他若能得偿所愿,那就是临机应变,可予嘉奖;可如失败了,那就是专断跋扈,不从军令。
只待他从草原回返,就可走完所有的程序。正式将聂县,列为他的封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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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冀州,匈奴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对于各处的地形,也是了如指掌。
还有哨骑探马,也是大面积的洒出去,与匈奴人的游骑绞杀缠斗着,每日伤亡都高达百人,却最多只能触探到周围一百里。
可此时北出草原之后,却完全无法掌握匈奴人的动向。草原的地形地势,也只能依靠之前李亿先留下的舆图。且这图并不精准,嬴冲需得在每日天气良好时,以摘星甲升空七千丈观望四野,与舆图比对,
好在嬴冲可以借那霸王枪解压,不断的在幻境中,与那些天位战斗,借此排除杂念。
日后他迟早要在这满朝上下,撒出一张大网。而谢安此人,无疑有资格,成为这张权利网络的编织者与掌控之人。
就不知此人,他能否真正信任?
“谢安么?”
出塞之后,前七日他们走了一千九百里,可后面八天,他们却只走了八百里,就是因匈奴人的骚扰与游击。尤其是后方的羊群与粮草,正是这些匈奴铁骑针对的目标。
此时远离故土,四顾皆敌,哪怕以嬴冲的心志与毅力,也生出些不安,只觉压力沉重。不断的自我怀疑,他这次的决断是否恰当。
一百里外的形势,嬴冲就茫然不知。这种眼瞎耳聋的感觉,极不好受。
除此之外,嬴冲也感觉自己与麾下六十万秦军,渐渐陷入到了一个‘黑箱’之内。
嬴冲在战场上的直感惊人,从未让他们得手过。可这连续十数日,他都不得不保持高强度的戒备,身心俱疲。
也正因如此,才使嬴冲看重。只因他的幕府中,正缺这样一位人物。
谢安能为他的拿下聂县,并非是依靠什么奇谋妙计,而是依靠他编织出来的关系网络。彼此互通有无,只以一个安国府的人情,就轻易将此事办下。过程牵涉到至少三位侍郎,十位郎中,甚至那位户部尚书之子,也在无意中出过力。且许多人自始至终,都不明所以。
且他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这位可是嵩阳七子之六,咸阳最出色的几位大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