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
良久之后,嬴弃疾的口里才吐出了这么一句,只觉胸中说不出的怒恨。
自他修行入权天位后的几十载以来,还从没有人让他这般恼恨,而又无可奈何过。
尽管那嬴冲虽未说话,可嬴弃疾只观其神色,就能猜知此人心意。
自己最在意的,就是在武阳嬴氏内的权柄。这是他立世的根基,也是他寻求长生的根本。
可这个孽畜,他想干脆将这武阳嬴,也一并毁掉!让他成为丧家之犬。
尤其嬴冲那讥讽,不屑,又带着几分满足的目光,让他感觉无比的刺目,让他意气难平,很怒欲狂。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竖子入城。”
只是他位置居高临下,目光搜寻起来,要比嬴定方便许多。很快就发现,那两千铁龙骑,依然是在城南处,昨日驻军的那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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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并无争辨之意,只彻底挥去了心中波澜,淡淡笑着:“祖父可稍安勿躁,何不看看,我那两千铁龙骑在何处?”
她知什么时候能胡闹。什么时候该听话。看父亲这副模样,还是不要招惹为佳。
嬴定他不是很在意武阳嬴氏的存亡断续么?那么嬴冲就要让他亲眼看着,看这一族陷入到覆亡之境。
“你这是在怪我?”
且武阳嬴氏不灭,未必就不会似百里长息那般的破釜沉舟。
居然还未死心,要以大义相责。
虞云仙则是唇角微挑,愉悦的笑着。这一刻的嬴冲,让她尤其满意。至于嬴定,她早就不满这老头已久,实在是糊涂的可以。
“这话说得,本公何曾栽赃了?且要说龌蹉,也轮不到本公、记得五年前,他们的手段,似也没光明到哪去?便连卖国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将关东十七郡拱手让人,本公真自愧弗如。且那个时候,也不见那嬴元度与我那二叔顾念血脉亲情,也不见老头你这么气急败坏。”
又暗觉遗憾,若当年的嬴神通,有着嬴冲这等凌厉的手段,无所顾忌的狠辣。又何至于落到被人背后捅刀,兵败身死?
心想昨日军帐之中,嬴冲与郭嘉商量的事情,竟然就是此事?如何算计武阳嬴?
云空之中,嬴元度亦发现嬴冲军中,并无那两千铁龙骑的身影。
嬴定闻言微惊,目光四下扫望,之后果未望见铁龙骑的身影。
至于曾祖父,她虽是心疼,可对于嬴世继父子也很是不爽。心想那嬴世继等人死了最好,曾祖父就可放下负担,全心全意待父亲好了,
所有的祸根,在向葵儿被逼死,嬴冲武脉被废,嬴定却选择默认,甚至纵容嬴非篡夺兄长爵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
同时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叹息道:“我想做什么?当然是为朝廷诛灭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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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元度感觉浑身发冷。口含颤音道:“否则我们嬴氏,真就完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让人措不及防。
嬴定倒是对长孙顾念,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可对于嬴冲而言,哪怕是死在对头手中,也不欲如嬴定想的那样,窝窝囊囊的活下去。
听得这句,郭嘉就暗道不妙,嬴双城也是面色煞白,心中则大骂不已。这个老头,真是糊涂透顶!这时候说这些,岂非火上浇油?
而此时大军阵前,嬴定与嬴双城,更是骇然色变。后者神情青白变化,却又强忍了下来。心中一阵暗叹,自从他被逼对嬴弃疾嬴元度倒戈一击那时起,就知终会有这么一天。嬴冲终究是要将武阳嬴氏,打入万劫不复之惨境才肯罢休。
嬴双城闭上了眼,不忍见这一幕。心想嬴冲今日之举,又何尝不是对祖父嬴定的报复?
嬴冲则微一楞神,心想祖父他,竟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么?这可真有意思。
——这不但是要挖断武阳嬴氏的根,更是准备要了他孩儿嬴世继的命!还有他的孙子嬴非嬴宫,他那儿媳王氏,都将陷入到死境!哪怕不死,日后也再无法入仕途。
嬴定却是怒瞪着嬴冲,破口大骂:“嬴冲你这混账!你到底想要做甚?勾结匈奴,祸乱北疆?这些话你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