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翻飞，长发飘摇，一身白紫相间的长衫，一把黑如玄铁的眉尖刀，世上，还有谁不认识千沧雨？他又将剑背在了身后，硕大的藏锋重剑，好似和他整个人融成了一体，也只有背着剑的时候，他才是那个温暖和善的古幽吧？

古幽微微颔首。

许书轩眸子阴沉，道：“不必了，请赐教。”

眼帘低垂，喉咙哽动了一下，古幽说道：“对不起。”

古幽悄然现出身形，道：“同雨叔喝了杯酒，发现你不见了，便猜想你定是来了这儿的。”

她看着那把斜插在身前的漆黑重剑，突兀开口，声音清冷：“我等你好久了。”

“就像现在，”嘴角笑容更明显了几分：“遥不可及。”

剑锋不停，继续劈落，直抵到许书轩喉头。

……

许书轩脸色一变，良久，也笑说道：“当年？还真不记得了，古师弟说过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好像永远没有极限。

江山大势入剑，灵剑之上，若再进一步，即为天剑。

“你打你的，就别管我了。”随即大笑着飞向岳南山，岳南山也笑着起身，二人似是旧识。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许书轩也愣在了原地，手捧断剑，一动不动。

双指抹过剑身，手腕一抖，许书轩挽了个煞是好看的剑，凝眸敛肃，道：“入我神剑！”

许书轩眸色怪异，说道：“竟然是名动天下的千沧雨，看来，古师弟和百战阁，关系不一般啊。”

古幽抿唇轻笑，没说话，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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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古幽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柳婳祎打断。

秦阳也自知失态，咧嘴笑着，坐下了。

灵气尽敛于剑，一剑断岳，便真有开山碎石之力的。

古幽再点头。

身后跟着一连串的残影，那又哪里是在跑！

咒还未念完，古幽已至身前！藏锋高举，湛清色光芒陡然大盛，倏忽往下疾劈。

许书轩神色古怪，似是没成想古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也没接话，只听古幽又说道：“白帝先生待我很好，同其弟子也无甚区别。但古幽自幼在江山剑派长大，师父更待我如子，二十年来春秋风雨，传我剑法心诀，教我识字做人，养育恩情，古幽决绝不敢忘的，所以哪怕先生对我再好，我又怎敢拜他为师？”

许书轩没说话，只拿眼神盯着古幽。

天下第一高手，一手神通翻云覆雨，又岂是秦阳能比的？老头子能理解，也挺欣慰，但心里真的不怎么好受。

古幽低头整了整袖口，突兀笑了笑，道：“许师兄可还记得，当年，我同你说过什么？”

柳婳祎微微一颤，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似有晶莹萦缀，可还故作出欢喜笑容，道：“有心上人了？”

千沧雨看了他一眼，只说道：“养了这么久的伤，闲了，出来转转，想起你在江山剑派，便跑来看看你。”

许书轩眉峰轻挑，戏谑道：“你同袁师姐比斗时，用的不是九字真言？那可是人家不传之秘。”

秦阳耸然动容，大起大落，难以自控，竟激动的站起身来。

良久，古幽才说道：“当日我被伏尸重伤，又以寂灭之意摧心裂脉求得上苍一剑，坠落了七月山，断然是没有活路的。她不顾生死跟我跳山，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救我性命，但想来代价不小的。”

眼眸坚定，语气也坚定：“我这条命是她给的，便也绝不能辜负了她。何况……我和她之间，已经……”

古幽没有再说下去，只轻声道：“师姐，对不起。”

柳婳祎摇了摇头，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衣衫轻触，再无纠葛。

是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脸上？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