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儿深有感触,在饭桌上说:“以前,咱们日子虽苦,好在还没有被逼到背井离乡。他们说,那些造反的嘴上喊着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家的粮食抢光,说是有粮一起吃,有钱一起分,耀天军最为公道。然后会挟裹着男女老少一起造反,不跟着走,就会按个罪名杀掉。”不只是罗母恍然大悟,嫂子也是心中大定。好吧,有一点自己得不到最好也别让她人得到的……那么点自私。
然后,罗冲笑问嫂子:“现在还觉得,我是青天大老爷吗?”
什么爷爷孙子,可不是他编的,那是罗冲对他们说过的。
罗母和嫂子听得心中发毛,嫂子就问:“不晓得护河镇那边怎么样呀?”
这些事情,身为地方官,都要有所防备。
难道,我那种纯艺术欣赏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冒出来了?对嫂子?
不过这孩子有点不对啊,回家这么多天了,也没对秀儿流露过那种感觉,这就有点奇怪了。况且他,又不是以前那么嫌弃秀儿了。
或许,也是心里面不敢承认,自己对自己都不敢。
“只罚饷银,不会降职。”
罗冲察觉到,这一会儿罗母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包含着一些特殊意味,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接着又道:“不过也是早晚而已,北面金州闹了百年不遇的大灾,咱们这边又有人造反,流民和难民混在一起,会一路南下,咱们和护河镇都躲不过。”
罗冲大老爷一样摆摆手:“管理的最高境界,就是把手下人的潜力充分挖掘出来,自个儿却可以轻松悠闲……值得庆幸的是,本官深谙此道。”
罗母却在目光如炬,心说:我就没有猜错,瞧她那眼神儿,得亏我还坐在这儿呢。
“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几分钟后,洪海山回来了,对罗冲建议:“大人,我在流民中打听了一番,感觉这次的造反规模比较大,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恐怕会有相当可观的难民大潮一波波刷过来,咱们要提前有些准备。”
罗冲咧嘴一乐,并没有再说什么。
可还是那句话,俩孩子都太年轻,有些事根本由不得自己,不知不觉也就陷进去了。
“小弟真是个青天大老爷,凡事都是为民着想。”
不等他开口求饶,罗冲一瞪眼就问:“以后,相当将军吗?相当指挥使吗?”
罗冲立即应允,并道:“韩镇长,今后只要是公事,抽不出身,就不必自己亲来,派个管事来找我说一声就行。为百姓着想的事情,我不会在乎那些个虚礼。”
镇子里虽都是军户,但平日里也要种地,田地都在镇子外面,到时候,必然会有当地军户与难民爆发冲突的流血事件,会死多少人,那就难说了。
洪海山又是敬礼,但还是长了个心眼,小心而问:“属下若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出了纰漏怎么办?”
哦!
罗冲回道:“难民是由北向南下来的,咱们这里都没事,更加够不着护河镇那边。”
罗冲笑了笑,对罗母说:“您能活到一百岁,我说的。”
韩镇长笑呵呵答应,基本上确定,罗冲真的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了,但前提是,自己这个镇长必须为民办事,为民着想。他的话里,透着这些个警示呢。
“很惨。”
罗冲立即表示:“只要他愿意,就全家搬过来,我会派兵护送。在广灵镇,无论局势多么恶劣,我也能护得好大家的周全。”
“嗯,吃完饭就写。”
原来是这个原因,类似于那种童子功吗?
更何况,相依为命了那么久,怎会不了解她的品性,足以配得上贞洁烈女这样的评价。这些年里,她的枕头下面一直藏着剪刀,如若发生了那种最为不堪的情况,她会毫不犹豫的自杀,只为了维护贞洁。
她俩都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他们在外面找不到东西吃,自然就会朝着下一座县镇涌去。
咱这眼神多坦荡啊,躲躲闪闪那才叫有鬼呢。
“好,好,韩某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儿,韩镇长亲自上门,请罗冲增派一些军士去镇子北门维持秩序,因为流民有越增越多的趋势,很可能引发混乱,必须提早预防。
“怎么了娘?”
“没事。”
罗冲还算是有点良心,温和回道:“只是一次考验,不至于逼死你。”
嫂子递过来无比感激的眼神,那双眼睛都快学会说话了,反正比以前灵动了许多。
罗冲掌控广灵,她爹只要不傻,就应该答应搬过来,普通军户日子都苦,能有个好指望,谁还会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至于户籍迁移问题,罗冲一纸公函,再塞给那边的户籍管事几两银子也就办了。
当夜,两个军士骑马出发,明天上午就可以赶到护河镇,都是本地人,对那边也算熟悉。
两天后,这两个军士就回来了,捎回了冯老爹的答复:给亲家添麻烦了,同意搬迁。
是个好消息,把嫂子高兴得,在罗冲面前都没忍住,像个小兔子一样原地蹦了两下。
怎么说也只有二十出头,若在地球,她这年纪还是个大学生呢,就应该活泼一些,欢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