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出来的后生正是我的爷爷典南三,他是个研究考古的学人,年轻有为,二十五岁便担任民国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研究员,据说和时任所长傅斯年颇有交情。
他在三七年南京保卫战时期曾被日军俘虏,关押在了集中营里,所幸在被处决的前一天晚上逃了出去。
后来爷爷一路南下去了香港,四五年抗战胜利时只身回到南京继续搞他的考古研究。
解放后爷爷回乡赋闲,由于早年是史语所的,所以下过不少陵寝墓葬,对里面的一些机关密物都有不少了解,晚年便醉心于研究天工之术,仿着古代的能工巧匠制造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儿。
在爷爷三年前去世前夕,他还赠与了我一本名叫《天工秘谱》的书。我翻了翻,本以为讲的应该是一些机械或者机关之类的,却意外的发现远不止那么简单,里面有许多玄学方面的东西。
除了研究天工之术,爷爷对风水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也有所涉猎,但这些东西在解放后大多被当作封建迷信破四旧给破了,爷爷也很少再对外提及,只是偶尔会给我这个小孩子讲些,我觉着稀奇,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童年对人的影响确实是深远长久的,从小耳闻目染,我不禁对这些老祖宗的智慧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但可惜并没有太多慧根,琢磨了许多年风水玄学,也只懂了点皮毛。至于那本爷爷赠与我的《天工秘谱》更是一窍不通,我估计是自己理科差脑子转不过来的缘故。
后来我在大学读了古文物鉴赏与修复专业,也算是如愿以偿的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但这只是我自己的心理安慰,事实上我与爷爷相去甚远,爷爷在二十五岁能够混到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研究员,而我二十五岁却只在古玩旧货市场租了间门面摆摊子,基本上是在和假货赝品打交道。
最令我感到讶异的是,落款竟是典南三也就是我爷爷!我看了眼收信人,上面写着任之。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我看着青铜坠道:“联系应该是有的,毕竟都和那所谓的天国宝藏有关。”
我摇了摇头表示一头雾水,“或许是通假字“墓”也不是没可能的。”随后我仔细端详起郑天拿来的那幅图纸,疑惑道“你确定这是地图吗?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只有一条龙的形状。”
“那你看得懂这个墨字代表了什么吗?”郑天接着问。
等等!我扫了一眼桌上爷爷当年的书信,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藏珑,藏龙?图纸上所绘的那条龙莫不正是我爷爷当年所进的藏珑山?”
我打趣道:“什么风把大公子您给吹来了?”
我好奇的接过,发现那纸面上印着龙形的图腾,右上角还用隶书印了一个了“墨”字的章,不由惊诧,这墨字竟和我收到的那青铜坠上的一模一样!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阅读起来,越往下读却越觉得不靠谱,感觉就像个半成品的志怪小说。
听到这我一口茶差点给喷了出来,郑天故作严肃地接着说:“你爷爷和卫师长一行进入琉璃门后发现了太平天国的宝藏然后因分赃不均而打了起来,最后你爷爷就把他们都给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不然他为什么不写在门那边发生的事情?”说完他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脸看着杀人犯孙子的嫌恶表情看着我。
我不禁皱眉,那图纸看上去就是一幅龙的图腾画,上面不仅没有任何的地名标注,而且就连道路也没有画,实在是和地图没有任何关联,会有什么突破口呢……
郑天点了点头道:“是地图没错,上面一定有什么隐晦的突破口。”
郑天见我生气了,连忙嬉皮笑脸的给我赔罪道:“别介呀,城子我这给你开玩笑呢。不过两件事确实是太巧合了,我得到这张地图后也是几天没合眼,一直思量着要找个懂的并且信得过的人给解解,于是拍了一份复件赶过来请教你老兄。现在看来……难道二者有什么联系?”
我白了郑天一眼,把刚给他沏好的茶又收了回来,没好气的说:“你这脑洞大得该拿块狗皮膏药贴补一下了。你也不想想我爷爷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而且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出什么价值连城的财宝,只拿着半卷残画,你觉得若是图财的话能说得通?”
后来毕业了,我自己开了家古董铺子,郑天则出国深造,彼此许久不联系,听说他最近混得是风生水起,已经担任了某档考古寻宝类电视节目的总监(当然,电视台大股东是他爹),结交了不少收藏名家,在圈子里人脉颇多。
上学那会我们拉帮结派,不仅在学校里混,还跑到社会上混,当然也闹了不少事,好在郑天他家里有钱,许多事情都是他给我们钱摆平的。总之,快意江湖全凭兄弟义气。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一个人造访了我的店铺。来人梳着个飞机头,戴着圆框复古墨镜,夹着一个公文包,看上去有些滑稽,一开始我没认出来是谁,还以为是来收房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