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甚至很清楚,即便他的脸色带着乞求,声音里都是痛苦,但是他说的这个如果,根本就不是如果,这是他的决心。她很坦荡,书儿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她看着南书儿有些苍白的脸,叹息了一声,“不要去想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既然开始了,就不会停下,之所以不让你进去,除了怕你承受不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除了拓,还需要另一个,最好还是夏堇信任的人,劝她要撑下去,这个人,你最合适,如果连你都动摇了,你要怎么说服夏堇?”
即便她是习惯承受痛苦,但是这样撕裂刀割的痛苦,她还是觉得无法忍受。
否则,以她对书儿的了解,书儿一定会要把她带走的,现在她还在叶门,那就说明,书儿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妥协,而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宫深拓紧紧的抱着她,声音惶恐甚至不知所措,“如果我执意要救你,要你接受治疗,你会不会更恨我?”
她实在承受不住,如一只受了伤的困兽痛得在他怀里死命的挣扎,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她果然和了解他,一言中的。
她觉得她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现在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她不知道,她身上痛的有多厉害,他心上只会比她更痛。
她这么痛苦,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笑了,‘“宫老大,我人还在你的手里,看我如今的样子,有什么资本跟你说不吗?”
其实说不上打扰,有他抱着她,她才睡得更加暖和,否则,她现在已经醒来了。恐怕又会因为体寒而睡得极不安稳。
叶素素想了一会儿,“轻除毒素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样子,至于其他的,需要动手术,然后长时间的修养,不过,这第一个月是最难熬的,过了这一段,后面的我有把握,至少可以让她再活十年。”
有人在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她虽然看不到人,也听不清声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宫深拓。
卧室的门紧紧地闭着,应该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是,所以她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夏堇蹙眉,她看着宫深拓的脸,这张她曾经无比熟悉,无比深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沙哑着声音,有些吃力的问出口,“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彻底的结束,如果情况顺利的话。”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更加淡然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出现,叶素素看着书儿,淡淡的解释道,“你会承受不了的,温尔克太太,如果你真的要支持到底的话,以后的这种时候,你都不要进去,有多远离多远,否则,你会比夏堇更早崩溃。”
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吃力的出声,“宫深拓,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呢?”
但是想必,状况会很惨烈。
沉默了半响,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你很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睡觉。”
“她会很抗拒,需要你们给她力量,给她理由,否则,很难成功。”
书儿安静的听着,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其实也不是很纠结的人,只是夏堇这件事,她实在太心疼她,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一半的被逼迫和犹疑,所以才会信心不足。
只是,宫老夫人说的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再纠结,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与其如此,不如一心一意,一路走下去。
要跟死神斗争,总是要付出代价,承受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