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明白,她必须通知这个梅医生,否则,她也会被叶公瑾的人干掉。
但是,直到晚上九点钟,麦肯中校的传令兵也没有来。这个情况让她坐立不安。她咬着牙,眼睛里一阵一阵地冒出火来,在宿舍里不停地转着。她感觉,她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采取行动。麦肯中校,王八蛋!让他等着去吧!
左少卿检查了脚髁上的枪,后腰的匕首,以及放在挎包里的佩枪和夹。她锁上门,悄悄地离开基地。
法国人近百年的统治,使这里的夜生活几乎与巴黎相同,越是到夜深的时候,街上的行人越多。一些白天不开门的店,啤酒馆、按摩房、发廊等等,都亮起明亮的灯光。特别是妓院,一间一间的,门大开,成群衣装暴露的年青女人说笑打闹着聚在门口,并向过路的行人招手。
接近夜里十一点时,左少卿在街边下了三轮车。她付了车钱,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然后静悄悄地走进一条小街。她已经知道,这条小街叫德隆街。[
德隆街里就安静了许多,几乎没有人。街两边的人家大多已经熄了灯。
左少卿远远地看过去,诊所的户里还亮着灯,看来那个文弱美丽的梅医生还在诊所里。这让她多少放心一些。
但是,左少卿并不知道,她此时正步入危境。
她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她的挎包。挎包被那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拽了下来。她回头向房间里扫视一遍,却没有看见。
白衬衣挥舞着胳膊,他从桌上抓起一把餐刀,抵在女人的**上,也吼叫:“快点头,不然我就把它割下来!”
左少卿转身躲避。男人的双手如虎爪,向她背上直拍下来,一下子抓住她的挎包带子,并用力向后猛拉。左少卿瞬间低头缩臂,从挎包带子里脱出身来。
椅子上的梅医生惊恐万分。她眼缭乱地看着左少卿在短短几秒钟内瞬间完成的残酷搏杀,刀进刀出,血溅空中。她把脸转向一边,接着,就开始呕吐。
穿黑西装的男人把她连人带椅子拖起来,扼住她细细的喉咙,用力摇晃。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吼叫:“你说不说!说不说!快点头!点头!”
屋里的两个人果然被这意外的敲门声吓住了。他们恐惧地扭回头,狼似的盯着房门,等待着。但敲门没有再响起。这更叫他们恐惧。
穿白衬衣的男人轻轻放下餐刀,从腰里抽出手枪,对着房门,轻轻走到门前。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向小走廊里张望。但外面很黑,他看不见有人。他轻轻地拧开门锁,把门打开一条缝。
腹部中刀的黑西装倒在地上,颤抖着从怀里掏出枪来,向左少卿瞄准。
左少卿剧烈地喘息着,瞪着她。然后开始用带血的匕首割断她脑后和身上的电线。她喘息着问:“你……还认识……我吗?”
左少卿静静地走上诊所门前的台阶,并再次向两侧观察。周围很安静,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夜色里,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当她举起手正要敲门时,隐约听到诊所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这声音轻而遥远,不注意几乎听不见,似乎是什么很重的东西倒在地上。左少卿静静地停了一会儿。片刻,她再次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仍然轻而遥远。
左少卿明白,重物倒地的声音,即来于此。
她身边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弯着腰,脸对着脸地盯着她的眼睛,狼似的向她低声吼叫:“你说不说,啊!你说不说!你要说就点头!听见没有,要说就点头!”
这时,门外的左少卿突然出现,她重重的一脚,将门踹开。那扇门立刻把白衬衣男人撞飞出去,摔倒在墙边。接着,左少卿如倏忽而至的鬼影一样冲进屋里,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极其干净利落地刺入后面穿黑西装男人的腹部。这个男人吼叫着连连后退,摔在桌子旁边。
白衬衣只抓到挎包,却失去了重心,连连后退。
左少卿拉起她肩上的睡裙时,看见她的乳 头已经被打火机烧得红肿起来,她问:“你怎么样?”她要把文弱女人扶起来。但她却软得像面条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被门板撞飞的白衬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枪已经飞到房间的另一边。他吼叫一声,抡起拳头向左少卿扑过来。
诊所里面有一条短短的小走廊,没有开灯。地上铺着地毯,让她的脚下一丝声音也没有。走廊里对开有四扇门,都没有开灯。只有尽头的门上透出灯光。
正是那个房间里传出来激烈的说话声。左少卿听出来了,与其说是激烈的说话声,倒不如说是压低嗓门的吼叫声。
她缓缓地靠近那扇门,从门上的口向里面张望。她着实吃了一惊。
梅医生轻声说:“快走,快走!外面的人,可能已经听到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