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夜里，张乃仁去了王振清的家里。【】

他在王振清的客厅里坐下的时候，脸上带着怒气。王振清已经明白了几分。

张乃仁从口袋里掏出报纸，扔在王振清的面前。报纸上左少卿提着手枪跑出房间的照片和侯连海倒在沙发上的照片，分外显眼。照片上侯连海胸口枪，血已经洇透了衣服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张乃仁点着左少卿的照片，说：“振清老弟，你还认这个干妹妹吗？你告诉我，你还认这个干妹妹吗？你如果还认，我就没什么说的了，立刻走人。”

王振清的心里，真的是矛盾到了极点。他喜欢这个干妹妹，但他真的没想到，就是这个干妹妹刺杀了他的老长官。老长官不仅为人正派，深受他的敬重。老长官还是他人生转折的贵人。一九三六年，正是老长官他去了第十八集团军，才有了他今天仕途。

他把茶杯到张乃仁的面前，一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乃仁继续说：“振清老弟，你当连长，当营长，都是在侯连海的手下，这些你都忘了吗？侯连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王振清轻声说：“张将军，我都没忘，也都知道。”

叶公瑾一定会叫她刺杀侯连海，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事。这是因为梅斯。梅斯用一个有关侯连海的录音控制了叶公瑾，并把这个录音交到自己的手里。叶公瑾哪怕就是为了泄一下愤，也要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呀。但是，这个侯连海却是王振清的老长官呀。想到这里，左少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杜自远摇摇头，“可能没用吧。”

夜很深的时候，杜自远和左少卿静静地坐在旋转门的单间里，他们许久没有说话。周围很安静，头上的灯忽明忽暗地照耀着他们。

“大哥，你没叫我妹子，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给大哥打这个电话，就是向大哥请罪的，希望大哥原谅我。”左少卿的证据哀伤而谦恭。

“大哥，我少卿呀。”她尽量平静地说。

胡头跟着张乃仁走了。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王振清低头站在客厅里，心情十分沉重。他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仍然十分矛盾。

张乃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振清老弟，我不要你干什么。你借给我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行不行？”

左少卿点点头，心里却愁雾弥漫。

她很想给王振清打一个电话，多少说几句，或许会好一些。但现在办公室里有许多人在办公。她不能打这个电话。

王振清转向张乃仁，“张将军，这是我的卫士长。”他转向卫士长，“胡头，张将军有一些事要请你做，怎么做，张将军会告诉你。如果张将军决心做，你就把事情做好，然后再回来。胡头，你跟着他去吧。”

左少卿他一眼，“侯先生，有问题吗？”

王振清着他，不住地咬着牙。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拉开门，喊了一声，“胡头，来！”

“我知道，确实没用。但我还是要向大哥请罪。大哥，我很为难。为了侯先生的事，叶公瑾得罪了毛局长，几乎性命不保。这些，我想大哥一定知道。所以，叶公瑾非要做这件事。又由于一些原因，叶公瑾一定要指定我来执行。大哥，我不得不执行。我对不起大哥，我知道。如果大哥不肯原谅我，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希望大哥保重。大哥，还有什么话，想对妹子说的吗？”

“那好，你认为谁是槐树？郭重木，还是于志道？”

左少卿仍然尽可能平静地着他，“处长，我一直在找。”

杜自远轻声说：“是，都听见了。我告诉你，我不赞成这件事。”

胡头转向张乃仁，又是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张将军，在下胡头。”

叶公瑾笑着点点头，“这个说法，我比较高兴。现在我要求你去找槐树，你有问题吗？或者说，你愿意去找吗？”

“你说咱们？是什么意思？”

左少卿垂下头，“不要告诉他吧。希望他能养好伤，尽快恢复过来。”

“王师长，我知道，我也很理解。我只是想说，这件事万一出了问题，就会破坏你现在正在进行的大事呀。”

“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特务，你为什么不赞成？”王振清有些激动起来。

“处长，找是一样的找，但目的不一样。处长，对不起，我不能说梅斯为什么要找槐树。他跟咱们的目的不一样。”

王振清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左少卿一口一个大哥，让他心里很难过。他终于说：“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就是这个。”

“那么好了，振清老弟。想想这个左少卿干的都是什么事！她是军统的女特务，为了镇压民众，压制对他们不满的人，他们什么坏事都敢干！暗杀！破坏！还有爆炸，秘密逮捕！他们干得还少吗？他们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这个左少卿心狠手辣！她把我女儿打成什么样，你都知道，是两次。是你帮了我，我女儿才保住一条命。现在，她暗杀了侯连海，一枪毙命，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留！你得下去吗？”

左少卿一他的脸色，就知道，又有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