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回到家里时，妹妹已经在家里了。【】她的表情也很不安。

姐妹俩坐在沙发里，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妹妹说：“姐，烟呢？”

左少卿掏出口袋里的烟，给自己，也给妹妹都点上。

“姐，老何就这么完了？他为什么事呀？”

“我不知道。但老何自己一定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自杀？”

“毛局长应该是故意的吧，杀老何，给处长的。”

“当然了。老赵也吓得不轻。”

杨主任慢慢地说：“程组长，你投来的检举资料，我已呈报给毛局长。毛局长过后，确实很生气。但是，”他说到这里摇摇头，“还是很不够呀。”

“你呢？”右少卿专注地着姐姐。

“到客人跟前时，一定要垂着眼睛，不要任何人，就好像你根本不存在。这样，别人才不会注意你。别人要是察觉你在偷听，你就有危险了。”

徐小玉怀里抱着一个空托盘，考虑再三，也把心里的勇气鼓了又鼓，终于悄悄走到那个包间的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

“你出去以后，或者回家，或者去找我。还记得我的宿舍吗？”

左少卿忍不住笑了，“我也一样。局长找我们谈话时，对老何、老赵都问了一些话，唯独对我，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用眼睛盯着我。”

徐小玉每天都处在提心吊胆之，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过了一段时间，她感觉没有什么事了，心里才多少放松下来。

“那就，跑呗。”徐小玉更加恐惧。

右少卿凑到姐姐脸前，直盯着她的眼睛，“姐，你身上有个大把柄。局长没抓你的大把柄，真的有点奇怪。”

右少卿抬头着她，“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好了。”她说着，却在姐姐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徐小玉越听越害怕，“姐，我不干了吧，让我回家吧。”

程云发小心地说：“杨主任，您指教。”

进了里屋，妹妹却一下抱住姐姐，温暖的脸也贴在她的脸上。左少卿心里好感动，也默默地搂着妹妹，心里分明感受到妹妹的情感，还有那不一样的关切。她想，总归是亲姐妹呀，真的不一样。

程云发立刻急了起来。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没有用？很不够？这岂不是白白担了那么大的风险吗？他急切地说：“杨主任，一定不止这些。我有一些感觉，叶公瑾还有很多问题，买卖黄金外汇什么的，确实小了一点。但是，就我所知，叶公瑾在军火案里是有一手的，是收了好处的。”

杨主任默默地着他，不动声色，“程组长，你说的是年初的军火案？最近的军火案你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他？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是危险吗？如果你见有人在你，你要转过身去，继续忙你的，或者继续往前走。半分钟之后，知道半分钟是多久吗？就是三十秒。你心里数三十下，再回头。如果那人不再你，就没事了。如果他还盯着你，这就叫危险注视。你就要注意了。”

表姐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问她听到了什么。表姐仔细地告诉她，什么样的人要注意，什么样的人根本不要去管他。

妹妹在她耳边轻声说：“姐，我是你的对头。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这两天我才明白，你要是出了事，我会好难过。”

程云发想了想，一咬牙说：“杨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一定调查这件事，查出结果来，再向您汇报。”

“记住了。”徐小玉懵懵懂懂地着表姐。

“那，总不能不跑吧？”

程云发拚命动着脑筋，猜想可能是什么问题。老何自杀，也让他受到惊吓。他很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但如果要对他不利，杨主任应该不会约他在旋转门里见面。他判断，可能和他检举的资料有关。

她不久后才知道，为什么呆在旋转门里要安全一些。苏小姐在旋转门里还有三个弟兄。这是表姐柳秋月后来悄悄告诉她的，还把那三个弟兄介绍给她，让他们注意保护她。那三个弟兄嘻嘻地笑着，上下打量她。

“军火案？这个事你跟我说一说。”杨主任来了兴趣。

程云发站在大厅里，左右，慢慢向一条走廊走过去。

“对那些重要的人，你要记住他们的名字，一点一点地打听他们的身份。记住，是一点一点地打听。确认他们确实是个重要人物，下回就要注意他们。”柳秋月一点一点教她，什么话是重点，什么话可以不听，以及如何偷听。

旋转门到了晚上，永远是那么热闹。各色人等，在旋转门里穿梭，或呼朋唤友，或招蜂引蝶。也有一些神秘的人物在这里出没，躲在包间里，或者角落里，商量着各种各样的秘事。

“那你死得更快！你能往哪里跑？你跑得掉吗？”柳秋月严厉地喝斥她。但是，在今天的这个晚上，她正在忙碌的时候，突然一抬头，见走进门来的程云发，顿时把她吓坏了。她急忙弯下腰，假装是找东西。片刻，才悄悄抬头，注视着程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