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姐妹俩的故事先放一放。【】
还是……先来一……程云发对梁吉成、林秀的审讯吧。
天下惨痛事……莫过于此。
程云发太想立功了。眼下的情况是,左少卿一直就是处长怀疑的对象。赵明贵又因为行动失误而受到处长的冷落。他感觉,自己在二处里,是唯一的栋梁了。是处长唯一可以重用的人。他下定决心要撬开梁吉成和林秀的嘴。
程云发的刑讯,基本上是只有刑,没有讯。他除了在开始的时候,语带讥讽的说:“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我还需要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吗?或者,你再编一个瞎话给我听听?”之后,他就什么也不问了。
那是一次极其惨烈的刑讯。刑讯室在几天之内都弥漫着黑色的血腥气,行刑者和受刑者的眼睛,都在低沉或者尖锐的嘶叫声变得通红。
在下尽可能用简略的语言叙述。
梁吉成被捆住手脚,被人抓着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按进巨大的水桶里。有人在旁边大声地数着时间,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当他被按进水桶里时,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和扭动。当他被拉起来时,眼睛通红,脸色黑紫,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我……不知……不知道……女……女……军……”他生命的烛火熄灭了,微弱的气息消失在空气,他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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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接……接头……”
“说!说!”程云发满脸都是汗,在他耳边吼叫:“你在咖啡店里干什么!”
最后,这盘录音带被送到技术处,去做声音分辨处理。第二天,技术处的人给何俊杰打电话,说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是“保密局”三个字,仅此而已。
左少卿也听到了这个情况。她再见到程云发时,脸色阴沉而冰冷。程云发察觉到了,也阴沉地盯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含着杀气。
“是,她有疑问了。就像上次跟你说过的,你也要注意右少卿。这两个人,我一个也不敢相信。”
他喘息着,终于喃喃地说:“我说……我说……”
从此,她就只有一只脚。女人的生命,似乎比男人更顽强,她最终活了下来。
最后,这个拄着双拐,只能蹒跚慢行的女人,却替杜自远挡了一颗子。
她也被人抓着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按进水桶里。几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扭动的身体。她被拖出水桶时,血从她的鼻孔里喷射出来。
她被吊在房顶上悬下来的铁钩子上,脚上坠着铁块。一个打手戴着皮手套,一次又一次击打她的腹部。他打得不重,但也不轻,却持续不断。她的内脏几乎都被打烂,上百次的拳击,最终导致她胃下垂,子宫下垂。她此时已经被彻底打残。
赵明贵也听到了这个情况。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他心另有一种恐惧,不敢对人说的恐惧。
几年后,老李在一家破败的福利院里找到她。她瘫在墙角的一张破竹床上,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老李搂着她,泪流满面。
黄枫林轻声说:“保密局?梁吉成最后说的是保密局?”
“这样来,这个人不大可能是左少卿,对吗?”
但,这些还不够。程云发着她那张已经碎裂的脸,仍在咬牙坚持,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她的一只脚又被铁锤打碎。
何俊杰的心里,则是另一种恐惧。他知道梅斯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而他自己,则不过是叶公瑾手里的传声筒。如果梅斯的事发作出来,叶公瑾可能没什么事,他自己则是死路一条。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老鼠,周围全是陷阱。他惊恐万分,却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在几个陷阱之间跑来跑去。
她的四肢被固定在墙壁的铁环上。冷水浸过的皮鞭在空气发出阵阵呼啸。她被打得遍体鳞伤。
但他绝不敢对任何人说出他的想法。共党分子,顽强到这种程度……党国的天下……恐怕是……。这个想法,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烧红的火筷子顺着他的大腿刺进去,青紫色的烟从他的皮肉里呲射出来,弥漫在刑讯室里,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