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我夫君呢？

皇陵瀑布上游，某处竹林小院内。

当抱剑汉子与俊俏少女的身影一起出现在这儿时，院内已经人去楼空。

只留下上锁的院门，血迹未彻底洗尽狼藉一片的庭院，和匆忙收拾后一地杂乱的屋子。

二人沉默片刻。

刚刚寄出一柄加急传书飞剑的赵芊儿平静走到庭院中央一处血污前，纤身前倾一跪。

她面色漠然，五指却颤抖都插进了灰色的尘与黑凝的血里，紧握成拳，抓起一大把血土。

少女右手的那把新入鞘中的‘蛰雷’，此刻有紫黑雷霆溢出，‘流淌’一地。

似是看清了其中某少女的熟悉身影，两俩马车猛然偏离官道，速度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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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转头，看向那个妇人，眼神平静。

她依旧慢慢渡步到一个个老仆身前，依旧是随手抬起两指点去，随手重复着这些动作。

此时场上众人隐隐并排站立。

“你……”妇人嘴唇颤抖的欲说些什么。

抱剑汉子没去看这些人，只是垂目注视脚下。

那个木讷少年一只手却缓缓举起，低头低声，“我知道父亲在哪……你放了娘亲……”

印象里，这老仆对张会之十分忠心耿耿。

停步，抬手，抬脚，再停步，抬手……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是太坏消息。”

院子里安静了片刻。

马车静静停在了路旁，两匹老马倒地。

它们间隔不超过两步，连尸体倒向的方向都一模一样。

她继续走向旁边老仆，又是随意抬手，并拢两指在其眉心随手一点。

少女低垂眼眸。

那么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便是毁容老儒生主动带走了重伤且无法反抗的赵戎。

少女平静的就像是在做着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前两者，一个是她心中的太阳，一个是月亮……而此刻眼前的你们算什么？要她心软良善，要她同情弱者，要她心怀苍生……她可以有，但是只为戎儿哥和小姐如此，二人如何，她便如何。

假如他除了朱先生赠送的墨字‘一千里’传送外，还有其他逃跑后手，那么为何又要在重伤之后才使用呢？

汉子目光落在少女脚下那片赵戎断去右臂时站立的土地，鼻子嗅了嗅院内的血腥气，语气冷静总结道：“他没死在这儿，不过……却是重伤了，然后……可能是被带去了别处，也可能……他找到了一丝生机，暂时逃了出去。但是……”

这儿在她被传送走后，压根就没有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打斗痕迹，整座院子里都只有一人的血迹……

不听他讲。

她知道汉子想说什么。

动作不急不缓。

他们亦是摇头不知。

李白换了一只手抱剑，终于抬头，看向少年。

少女面无表情，轻轻摇头，握剑起身。

但她唯独不能再是那个没有戎儿哥和灵妃姐的柴房可怜丫头了。

他低头瞧了瞧，然后起身，看向身后被雷霆笼罩的少女。

她赵芊儿可以是灵动可人的少女丫鬟，可以是吃醋小心眼的二娘子，可以是温顺守礼勤俭持家的儒妻，还可以是太清府受男子府生们仰望的天之骄女，也可以是天真可爱的白莲丫头。

妇人，少年，剩余不多的老仆浑身颤栗，有的甚至摔倒在地，有的想要奋不顾身的逃跑，却发现身子不得动弹，有一柄已经出鞘的紫黑小剑悬在头顶一尺处。

哪怕此刻它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两道等待的人影。

场上，少女面色如常，继续细声礼貌道：“姐姐，那你家夫君呢？还有那个抽旱烟的毁容老仆，他们呢？”

在又准备平静抬手的少女的注视下，妇人啊着嘴，几次深呼吸，“我……我说……”

而此刻的少女也并没有变一个人，也是笑容灵气可爱的把一个个“老伯”送走……

李白看着她，没再说了。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妇人，少年与老仆们。然后，曾无数次默默念叨着要做个他喜欢的温婉儒妻的少女终于笑了。

她成为什么样的女子都行。

妇人低头，“妾身不…不知。”

方向朝南……

少女点点头，提着剑缓缓走到妇人身前，看着这个戎儿哥曾笑语让她‘学习’的儒生之妻，点头轻声。

若不去看少女纤手上那柄‘流淌’紫电的剑的话。

几息后。

她眸光一转看向周围匆忙收拾的空屋子。

妇人身旁，那个抄了一千遍书的木讷少年依旧表情木讷。

有一双惹人怜爱桃眼的少女笑着点头，桃眼笑眯，她径直走到人群最右边的那个瘸腿老仆身前。

中途，她似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众多投向她的恐惧目光，还略微停了下脚步，朝中众人特别是那个妇人，歪头好奇道：

覆盖她周身三尺。

“我夫君呢？不知道的话，那姐姐……你夫君在哪？”

此刻，轻笑的少女脚步不停，似是没有发现场上众人的恐慌。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