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是你夫君说的

竹林空地上。

此时此刻，赵灵妃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

她摇了摇头，直接不客气道：

“先生的话…嗯，先生嘴里那个道友的话，无法说服灵妃。”

陶渊然笑意更甚，面色和蔼道：“赵姑娘能否说说，这是为何？”

后排的柳空依忍不住皱眉，侧目看了几眼这个在场上万众瞩目的女子，别过头去。

赵灵妃沉吟片刻。

“先生似乎混淆了一个事实。儒生们推崇道德仁义礼，并不是他们推崇后，才让天下失道德，失仁义，失礼乐，而是天下人缺了道德仁义礼，所以才要提倡。这才是儒生有为。”

他又看了眼青君高挑的倩影，耳畔是她清脆果断的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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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然顿了顿，抚掌大笑，“赵姑娘，刚刚那些你道是无法说服你的话，都是你这夫君说的。”

这是在……骂圣人？

就在场上众人愣神，神色各异之时。

陶渊然正言语着，却突然话风一转。

竹林间，有青衿儒生踏着落叶，朗声前行。

赵灵妃依旧如一柄利剑，插在原地。她的青丝与衣裙没有被吹起，丝毫未动，唯有乌发间垂下的那条紫色缎带，迎风飘扬。

“一片桃源，两村相邻，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铺满了空地，落在了府生们的肩头，同时，也有一片边缘枯黄中间翠绿的竹叶，落在了赵灵妃的盘发的青丝间。

空地外，某个原本准备离开的年轻儒生，凝视着场上那个女子的背影，揉了揉脸。

赵灵妃眼眸忽睁。

小芊儿有时候聪慧的也会让赵戎忍不住头疼。

场上所有府生，忍不住睁大眼看着这位千里迢迢前来望阙洲的道家君子。

赵戎越过柳空依的身边，经过了一位位转头的剑修府生，走到了赵灵妃与赵芊儿的身前。

此时此刻，全场安静。

哗啦哗啦————

落叶漫天，宛若天女散，纷纷落下。

在秋风中翻腾的落叶，再次簌簌落下。

看着亭外那个在后面站了很久，又听了很久，才终于走上前来的眼熟儒生，陶渊然笑容更甚。

虽然已经还了玉，新婚之夜的误会也已经解除，如今牵着对方的手，眼底满是爱恋，可是毕竟也才相聚几个月而已。

在随风飘扬间，勾勒出了风的形状。

狠起来，一起骂？

陶渊然话音一落，整片竹林忽然静止住了，每一片树叶都如钉子般钉在木板上，纹丝不动。

亭内南华冠老者，一字一句。

整座竹林炸响，像一座破旧的风箱，吹奏出喧闹难安的烈风。

下一秒。

不对，还有一道小小的嘀咕声。

玄黄人族的圣人们，是涉及人族气运，左右天下大势的存在，无不是第七境以上的大能。

而若是让这位道家君子知道了刚刚赵灵妃心中的纯粹想要解惑念头。

“天下智已开，混沌已死，朴，难归矣。”

她好看的蛾眉微凝，秋水似的眼眸轻闭成一线，如漆的眸子低垂。

此刻，亭内。

“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大盗也。”

溪水干涸山谷显得格外空旷，山丘夷平深潭显得格外充实。

陶渊然手中的流珠一停，目露赞赏之色，看着秋叶间站立如剑的秋眸女子。

而且……道家也有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