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独一瞧了眼阳无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
只是与早上大多数学子的态度懈怠不同,此时,众学子们端坐在小板凳上,大多态度端正,就差把手背在后面,眼睛只盯着赵先生了。赵戎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端详了这个儒雅青年一眼。
并且他还听先生苦着脸说过,甩手不管事,似乎都已经是林麓书院每一代管理层的传统艺能了。
而且,司马独一最近都有些发现,他家先生也有点甩手掌柜的迹象了,什么事都丢在他和几位师弟身上……
儒雅青年朝司马独一点了点头,便径直擦肩而过,站在率性堂门前,扫视一眼堂内神色各异的学子们。
一双双的眼睛看着讲台上的赵戎。
“独一兄好兴致。”
这个儒雅青年,轻轻闭眼,眺望天边,鸿雁南归。
一些书院的重要事务,很多都被司马独一的副山长先生,丢在了他的身上。一想到每天都要忙的,似乎数不尽的事,还有目前林麓书院高层的糟糕情况。
“七楼?有点难爬啊…麻烦。”
这一任的山长朱老夫子,就是类似这样被动上岗的,机灵些的早跑掉了。
这个今日第二位光顾率性堂的读书种子,朝满堂学子拱了拱手,挥袖离去。
随性却并不邋遢,反而有些儒雅。
这种‘糟糕’,不是什么高层勾心斗角的糟心,而是……压根就没有人勾心斗角。
可是有些话却是一点也没有说错的。
视野之中,前方的司马独一已经不知何时起,静在了原地,偏头看着长廊外的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身着紫衣的冷清女子,已经来到了二人近处。
是一位紫衣女子。
儒雅青年笑容更甚了。
“赵子瑜?”
正在这两位读书种子,或凝视,或欣赏之时。
司马独一要忙的事,当然不是什么‘吃个饭喝个茶都是跟书院先生们高谈阔论’,这么无聊。
冷眸男子停步,眺望大雁南飞的方向。
司马独一看着她,没有说话。
之前吴佩良借他势时那些吹嘘的话语,虽然让司马独一暗里皱眉。
危?司马独一耸拉着眼皮,转头看着静如平镜的墨池,和远处垂钓的孤舟,默然不语。
清脆嗓音,礼貌语气。
他表情有点小无奈。
因为连这种功夫都没有。
“咱们还是赶紧上课吧,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快没时间了……嗯,我也不认识他,第一次见,你们就别问了。”
她身姿均称苗条,体态轻盈。
赵戎摇了摇头,继续伸手,将众人交上来的‘永’字功课收好。
吴佩良更是模样乖巧无比了,也不知心里是不是在暗暗后怕。
冷眸男子轻轻摇头,转身就走。
大堂内就这样寂静了三息。
他也很忙,特别是刚从南逍遥洲回来后,还有一大堆先生交代的事情需要处理。
只是一边做着手上的事,他嘴里一边嘀咕道:
阳无为噙着笑,从司马独一身后走来,与他并肩而立。
书院外的要事,棘手麻烦,需要决议并处理。
只是在步履轻盈的前进几步后,冷清女子好像是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墨池学馆,然后她突然转身,重新来到了阳无为和司马独一的身前。
不过,偌大一座儒家书院,一洲的文华精萃之地,总要维持日常运行。
阳无为嘴角噙笑。
盖因那嘴角一直噙着的笑,仿佛是在告诉你,那些小事并不重要,不用在意。
而且听其意思,他似乎还有一个随时可能来查岗的娘子……
还有一些师长,司马独一都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怀疑还有没有这些个人,从他入书院读书起就没见着过人影。
只是,他其实不想养的……
赵戎颔首,表情平静。
赵戎还礼。
他确实是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甚至有不少学子抬头望着讲台上,那个走来走去的身影,脸色都有些些不好意思。
山长更是直接给了司马独一的先生,一个副山长的高位,拍着肩膀嘱咐他不要辜负光阴韶华与前辈的殷切期望。
“正是在下,阁下是?”
心有灵犀似的,他目光很快就脱离了这些穿着青衿的学子们,锁定在了讲台上,那个穿着普通秋衣似乎是先生的年轻儒生身上。
赵戎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轻轻一叹,回过头来,迎着台下这些奇怪的视线。
冷清女子娉婷莲立,眸光扫过二人。
阳无为侧开身子,让开了大门处的位置,眼神示意赵戎。
赵戎笑,“为何不是,有为?”
阳无为眯起的眼睛睁开,笑着摇头“我哪里闲了,在七楼修史,都快要忙死,若不是正好看见些有趣的东西,来见个有趣的师弟。”
这都是些什么不靠谱的前辈。
听到了他的名字,冷清女子的粉颊轻陷出两只浅浅笑涡。
刹那间收敛了那清冷的气质,笑响把四面的风点亮。
“你认识我夫君?”
赵灵妃蓦然一笑,秋眸有光,璀璨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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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