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有默契的知音啊,只要我咬唇递出一眼,只要我挽袖写下一字,只要我低眉不发一言,他就能看出我心头的晴朗,只是……书卷落在了朱幽容光洁额头上。
若是恰逢云淡风轻,视野开阔处,风景正好,她喜欢指着远处的一横排青山,笑言:
就比如交友的尺度,她也很憧憬‘一壶清茶,三两知己,浮生偷闲’的人生足已。
估计赵戎若是听到后,也会点头真诚的赞同一句‘你大你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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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家伙,好像和我曾经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啊,有时候一点儿也不正经,喜欢偷瞟那儿;有时候又正经的要命,就像现在,看也不看老师我一眼…比书上说的知音还要奇怪些,但是似乎也……更有趣。
因此,这些朱幽容眼里平常日子中的‘趣’,静姿她们也犹不知道,反而觉得……先生太快了。
不是因为觉得他们伪善刻板,相反,朱幽容其实很是尊敬这些同门。
更何况还是一个比她年龄小的……弟弟,嗯,朱幽容觉得半甲子不算大,她当赵戎的姐姐绰绰有余,一般按道理是要同龄人相交的,赵戎十七……喊她声姐姐不过分吧?
朱幽容柳目又习惯性的轻眯,打量赵戎的表情。
对朱幽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要落在一个‘趣’字上。
‘这就是有趣’。
“喂,我好看吗?”
可是字是真的好看……
也没觉得有何不对,她家玄机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心弦的颤栗。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完全放弃了矜持,何事都不再克己复礼,完全沉迷享乐去了。
不过,虽然朱幽容对儒雅君子无感,但是自家喜欢板脸的弟子,似乎挺喜欢和正人君子们一板一眼的交往的,反而是对如今做了她的临时先生、叫她去挖个坑埋戒尺的眼前男子,不喜。
就比如她曾与一位在闻名遐迩数洲之地的儒门君子,煮茶论道,在朱幽容准备起身告辞之时,这位脾气是出的名的好的君子忽然道:
其实这个问题,也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问过她,当然,是换一种说法。
在写字之余,传道授业也是一趣。
或是停下动作,撑着下巴,发一小会儿呆,唇翘的更弯。
更别提志趣相投和言行默契了。
知音这么厉害?心有灵犀到看也不看老师我,都能知道在偷笑!赵戎头也不抬,嗓音轻轻,“朱老师,你又在偷看我!”
其实,朱幽容并不觉得刚刚二人在闲暇时的一番放松打闹有什么不对。
赵戎还是没有抬头,盯着笔下的字,落笔的动作不停,却是神色认真似的点了点头。
一想到赵戎憋屈的喊她大姐姐的画面,儒衫女子忍俊不禁,不过还是紧抿着唇没有出声,怕打扰到了他的正事。
朱幽容:“…………”
‘葳蕤兄,为何乐山,而不乐水’。
因为朱幽容是先生,而像现在这样,她轻手轻脚的站在‘先生’身旁,小心翼翼的等待,已经很少很少了。
砰——!“哎哟!”
乃至于不久前,朱幽容西窗旁写字,察觉到晃动的光影蹙眉抬头,然后他沐浴晨曦的面容闯入眼帘时。
正在某个儒衫女子因为寻到知音而神游天外之时,桌子另一边,一只消瘦的手掌安静的探出,抓住了一本之前被手掌主人进门后随意放在桌案上的野史古籍。
更何况推心置腹,志趣相投的知音?不是因为见过的人少,视线太窄。
就比如,此刻的她,觉得书法就是天下第一等趣事。
只是半甲子修道,到如今,连鸿雁传书、算是谈的来而不是净问些无聊问题的友人,都没有几个。
一个多月前,在那个正午的初阳下,第一次看见赵戎字时。
或是彼此的一些小动作、小细节,唯独被对方一眼就看破洞穿,她红了耳根,他抿了薄唇,而其他人还是疑惑不解,甚至压根就没有察觉。
至于朱幽容这个会让赵戎一头黑线的感官的原因,当然是因为……
所有,说一千,道一万。
还有,朱幽容至今为止一次次想起当时赵戎被她触不及防拆穿后的面无表情,与慌张脚步时。
不管她手头是在做何事,都会蓦然一笑,或是嘀咕几句,含笑继续做事;
至于那些同门中那些正人君子、谦谦儒生们,朱幽容觉得相处不宜太近,淡交如水即可,距离刚刚好。
另一个好消息是,我刚刚翻了翻日历,明天后天专业课考试……四门,上午下午都有,好家伙,这不是耽误我码字吗?这学校害人不浅啊。
你们知道我脾气的。
小戎当场就拍桌子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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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