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书山书楼

赵戎目露赞赏的看了眼手执戒尺的鱼怀瑾。

真是先生们的贴身小袄，难怪虽然刻板守礼算不得老师的狗腿子，但先生们还是很喜欢这家伙。

首先是大多数时候乖巧听话，不带头捣乱。

其次是会办事啊，效率高，能抓住冲突的主要矛盾与本源问题，一次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赵戎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继续前进。

在他看来，很显然，这次冲突的的主要矛盾只有一个，是他这个新先生的亲切近人、面善和蔼和某吴姓学子日益增长的皮痒之间的矛盾。

很尖锐啊。

背身离去的赵戎轻轻一叹，又瞧了眼日头，向琤琮谷的出口方向走去。

正在赵戎面色好奇的打量之时，范玉树走到他的身旁，眯眼一起看了看，轻声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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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只要是望阙洲有过的书，几乎在咱们院的这个书楼都能找到，额……也不全对，因为经义类的书，书楼没有，全都放在了书院东南角的尊经阁了，

你问吴佩良怎么知道的?这戒尺上的坑洼磨痕肯定不全都是岁月给它留下的……

不过，你真当本公子的课没课堂纪律了？关门，放……请鱼学长给你们‘补补课’。

范玉树想了会儿，“估计只有山长能去吧，为兄也不知道，这后三层分别有什么书，我不清楚，咳，也不对，咱们刚刚说的望阙洲所有宫廷秘藏春宫图，八成在第七层。”

赵戎越听越不对劲，他伸手，将靠的极近的范玉树往外推了点，嘴角一扯，“抱歉，不需要，没需求，还有，你突然说这个，到底是要作甚？”

范玉树打量着远处那些千里迢迢送书至此的儒生和马车。

教化，藏书，祭祀。

刚刚那场插曲般的小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了，只是一次简单的关于吴佩良提出取消赵戎一言堂的提议被赵戎一言堂的否决了的事情，之后就像是无事发生。

不过应当不是那种含义，他记得有一句圣人言语。

他舔了舔嘴唇，连忙挪开目光，转头看了眼不讲师德的赵戎的背影，张了张嘴，只是旋即，便又在鱼怀瑾面无表情的目光下闭上了。

他感慨的摇了摇头，“不过连咱们书院内能进的都不多，外人更是没几个，进去的条件是什么，都几乎没人知道，我只听过前些年有个师兄为书院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才得了一次进入的资格。”

可是，赵戎此时看去，山脚下这些人流之中，除了书院士子、墨池学子和一些先生外，还有不少‘外人’，其中有一些像是书院外来的儒生，穿着各异儒衫，除此之外，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位位肩挑重物上山的担夫，皆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并且山脚下还停着很多车轿。

范玉树晃着脑袋，“书楼，就是叫书楼。”

石濑下，有一处兰涧，芳清可鉴，直泻而下，入琤琮谷，一伙人此时逆流而上。

当然，是配合在特定的人手中，比如现在，板着脸的鱼怀瑾。

大伙虽然很想问赵先生，这一根本来说好不出现在你快乐教育课堂上的戒尺，怎么又出现了，但是眼下这阵势谁敢啊，果然，老师们的话只能信一半，什么再讲亿点点、讲完就下课之类的……

盖因不远处就是林麓山登山大道的入口。

整座林麓书院就是依着林麓山而四射阔建，这儿几乎处于整座书院的中心位置。

率性堂学子们站在原地，视线交错一番，最后不少人微微叹气，表情无奈，相续跟上了。

此时，戒尺一出，全场噤声。

赵戎轻轻道：“每本书入楼，都有一位不知名同门的幸苦，这又是一个一直传承、进行下去的事情……有意思。”

范玉树一叹，“为兄知道子瑜已经有了美若天仙的弟妹，大致不需要这些排忧解难之物了，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需求还是存在一些的吗，你说是不是，比如…你可以用来和弟妹一起多学习学习，不再拘谨，涨些姿势总是好的。”

赵戎颔首。

不多时，学子们跟着赵戎出谷。

“不说了。书院先生可以进入第七层，至于第八层……那是读书种子才有资格去的地方，最后的第九层……”

范玉树笑道：“这是整个望阙洲山上所有天志境以下，甚至天志境也包括在内，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去处，而且可以再加一个’最‘字。”

“于是后来，书楼规定，若新人想进入书楼，首先得取一本长廊上的古籍去细读，然后写一份书籍概况、心得之类的，好将书确定好分类详情，再交给书楼，确认后收入楼中，现在书楼内的那些书海，都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些书需要检查后才能分门别类的收录书楼，而书又太多了，在此之前都是堆放在这些上山长廊的两侧，所以这些长廊修的格外的曲折绵长，就是为了摆放书籍，只是工作量依旧太大了，特别是现在，他们都是秋季送书来，于是一些先生和士子们一有闲暇便来此帮助书楼，审读古书，这也是书院鼓励的行为。”

“从第四层起，就有了些讲究，我们墨池学子止步第四层，书院普通士子止步第五层，至于第六层……”

而这儿颇为热闹的人流，应当皆是为了这座九层危楼所来。

“任何人要进书楼，首先得达成一个小条件，子瑜，你看见那些担夫了吗？”

他轻轻呢喃。

范玉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见同窗们都在成群聊天或做别的事，没人关注这儿，连鱼怀瑾都在与萧红鱼和李雪幼一起说悄悄话，他遮嘴凑到赵戎耳边，挤着嗓子道：“嘿嘿，子瑜，我告诉你，望阙洲山下千年以来，无数王朝国家的宫廷秘藏春宫图，书楼第七层的某几排书架上全都有……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一涉及这种事，他倍感精神，分析的头头是道。

所以是自卑处登高？赵戎一笑，举目眺望林麓山顶，只见那个最高之处，挺拔着一座孤立的危楼，楼高九层，当是整座书院最高处所在，只是不知和独幽城内的那座紫衣幽山比，何者更高。

话语一落，赵戎和范玉树之间安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