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老者重新合拢双手，转身迈步，只是身体忽然从上而下融化为晶莹光点，三步之后，空气中只余留一簇星光。并且也不是像林文若此前推行新法那般刚烈，不留余地，且手段残忍。

这老者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但赵戎闻言却是略微松口气，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脏东西就好，等等，老祖宗？赵戎刚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目光担忧的看着台上的赵戎。

服装奇异。

眼前，只见奇异老者合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忽然分开，探出一截晶莹如玉的干枯右手，在身旁空气中，朝某个方向轻轻一抓。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已经永恒。

耳畔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惊骇声。

清净子猛地一哆嗦，手中念珠落地。

远方似乎有地动山摇之事。

赵戎猛地转身。

简而言之，“无为”只是不做违逆自然大道之事，如此才能“无不为”，即所做之事皆是顺应大道自然。

正站着一个陌生老者。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奇异老者依旧目光无神的注视着赵戎，平静的脸庞古井无波，置若罔闻。

还是没人开口。

“何为无为？”

南华巾老者跪地叩首，沉声开口，毕恭毕敬。

一时之间，场上无人说话，皆在默默注视着这千年难遇的一幕。

下一刻，这位兰溪林氏的家主，未来终南国山上山下的掌舵人之一，缓缓抬首，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偏头看着不远处的冲虚观数百道士。

林文若长叹一声。

“你不属于这里。”

陶渊然起身尾随。

小姑娘眉欢眼笑，神采飞扬，“赢了，赢了，赵戎赢了！”

赵戎神色一凛，眼睛微眯，但下一秒便心里一松，因为这只是半句话。

正与赵戎对视。

“这个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青玄语气震惊，“而且还是在白日！”

赵戎一惊。

开山裂石之声紧接其后。

数百蓝衣道士惊恐环顾，手足无措。

“老祖宗。”

奇异老者没再重复，而是自顾自的转身，迈步离去。

而在他的一旁，有一道身影更是摇摇欲坠。

忽然，他心底涌出一阵瘆人的寒意，他茫然四顾，撞到了某个颀长儒生平静的眼眸。

“何为无为，无为何为？”

“你应该去稷下学宫。”

清净子面色苍白如纸，脸上冒着虚汗，下意识的后退着，似乎想离那座断送了冲虚观千年基业的高台远一些。

年轻儒生忽然抬头，鬼使神差道：“无为何为？体用一源，无为而无不为。”

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迎面而来，铺天盖地，仿佛要掀翻整个会场，震碎九天白云。

这是数千年以来，奇异老者除了所说过的“无为之问”外的第九个字。

或是从乡村小儿的童谣中，或是从洛京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里，或是从山上流传的传闻中，或是某个月夜匆匆路过那座摩崖石刻……

奇异老者忽地停步，背对赵戎，疑惑开口，只是这次只问了半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输，怎么可能输呢，假的，假的，那个狗屁‘体用一源说’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们都在耍赖……”

软绵婉转的声音在说经台内回荡。

有人咽了咽口水，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屏气凝神，有人潸然泪下，有人身体颤栗……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就像终南国深山中被猛虎袭击的猎人，终于满身伤痕的捡起了掉落地上的寒刃，缓缓向同样受伤的野兽走去时的眼神。

此刻的台下，是死一般的沉默。

陶渊然抬手，将这位曾是楼观道派初代副掌教的陶家老祖宗的投影碎片收入掌中，偏头瞧了眼赵戎，踏空离去，继续北上。

高台之上独留赵戎一人。

哦，对了，还有他身旁两道紫气。

宛若活物。

感谢“让我摸摸狗头”兄弟的300币打赏！感谢“晚上被窝偷偷的”的，等等，兄弟你要偷偷干嘛？你不对劲~咳咳，感谢打赏！谢谢大伙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