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西的脸被踩得变了形,却是没有一点怒意,只有恐惧。上次,他被唐军生擒,好不容易“逃走”,如今再度落到唐军手里,他没有一点逃生的希望了,他绝望了。“走!”拓西吓了一大跳,忙一拍马背,落荒而逃。
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人,而突厥有五万人,李隆基的兵力处于劣势,要想干掉暾欲谷,这难度太大,暾欲谷逃走也在情理中。
“幸好是设伏,要是摆起堂堂之阵。与突厥打的话,有这两千强弩在,我们会有很大的伤亡。”陈玄礼策马而来,颇为感慨。
“我们伤亡如何?”李隆基问道。
“可汗,我有负你的期望,我败了!大败。”暾欲谷低垂着头颅,一脸的羞愧。
这混乱如同水中的涟漪,急剧扩大,越来越混乱,到了最后。全面崩溃。
眉头一挑,冷声道:“传令,召集大军,本汗要亲征!”
“即使王孝杰的部署没有打乱。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多打几个胜仗,就能解除眼下的危机。”默啜一挑浓眉,得意的道。
“唐军凶猛狠辣,我们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就是送死。”
“传令:找个水草地扎营休整。”李隆基大声下令:“裴孝恪,你多派人手,打探突厥动静,如何行动,等探听明白了再作决断。”
“大意了。”默啜倒也精明,率先接受了这一事实,还找到了原因:“按照唐人的兵法,这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李隆基真够狡猾的。”
“好啊!你一身是血,这一仗打得很好,李隆基完了吧?”
一众大臣把暾欲谷一瞧,大是欢喜,个个一脸的喜色,还以为暾欲谷打了胜仗。
暾欲谷足智多谋,很得他们信任,要他们相信暾欲谷打了败仗,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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暾欲谷足智多谋,是突厥的谋主,他出马的话,默啜很是放心,自认为李隆基完蛋了。
“楚王,我们的伤亡不大。”张说回答,道:“粗略估计,我们死了一百二三十人,受伤有七八百,重伤上百,其余全是轻伤。”
大漠上无遮无拦,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要想设伏这难度太大了。
“你……怎生败的?”默啜睁大眼睛,把暾欲谷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不得不信他真的败了。
“可恶!”拓西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冲杀的李隆基,恶狠狠的道:“李隆基。暂且饶过你。不杀你,我拓西誓不为人!”
突厥兵士叫嚷不休,四散逃命。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在这一片不大的狭长地带上。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
“呼。”李隆基喘息着,问道:“可擒住暾欲谷了?”
“砍了吧。”李隆基右手一挥,道:“他已经没用了,留着是浪费粮食。”
“你怎生回来了?”默啜把暾欲谷的狼狈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是不解。
“暾欲谷,你是回来报喜的?”
“啊!”拓西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下来。
“走!”暾欲谷看着四散逃命的突厥精锐,知道事不可为了,只得一拉马头,朝斜刺里逃跑。
“甚?甚?甚?”
“楚王,又抓住拓西了。”裴孝恪策马而来,把拓西朝地上一扔。
强弩有多可怕,只要是唐人都知道的事儿,突厥损失两千强弩,比起损失两万军队还要肉疼。
“哈哈!”默啜一定会气得吐血。张说他们大是欢喜,发出一阵畅笑声。
“没错。”张说大为赞成这话。
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是伏击战,也会有伤亡。唐军这伤亡真的不算大,可以说很小。
“不错了。”李隆基虽然也有些惋惜,却也知道能取得如此战果,非常不容易,道:“最重要的是,突厥损失了两千强弩。”
裴孝恪如飞而来,飞身下马,右脚踩在拓西的脸上,冷笑道:“拓西,你的死期到了。”
突厥的强弩是从唐军手里缴获的,与唐军使用的强弩一样。没有优劣之分。真要摆起堂堂之阵,让突厥的强弩发威的话,那对唐军来说是一场灾难。
李隆基已经变成了血人,胯下的照夜狮王变成了血马,一人一马就没有一处不红,就没有一处不带血。
暾欲谷是突厥的谋主,若是能干掉他的话,默啜就失去了左臂右膀,好处大大的有。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黑沙城是南牙所在地,很重要,不能有失,默啜坐镇此处为宜。暾欲谷是个聪明人,他吃了这个亏,就不会再犯,只要给他大军,他就能报仇。
“可汗,不好了,拓西王子殉国了。”就在这时,一个亲信满脸惊惶,快步进来,把拓西的人头献上。
“拓西。”默啜看着拓西的头颅,脸色惨白,大叫一声,差点儿晕过去。
拓西是他的爱子,拓西死了,他很悲伤。
“可汗,李隆基说:血债血偿!这一次是拓西王子,下一次就是可汗了。”亲信忙转达李隆基的话。
“李隆基!你好狂妄!我一定要亲手斩下你的狗头。”默啜怒吼一声,道:“来啊,集结大军,本汗要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