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顺其自然吧,他想,不过蒋司野还是很感谢姚争,从这些资料让他心里有了底。
俩人你来我往嘴上不饶人调侃了会,小卧室里蒋司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蒋文舟的电话,蒋司野接起一阵嗯嗯啊啊,后来语调变了,“啊?”充满诧异的第二声,“哦?”似叹似问,听得外边的姚争好奇死了。
不一会儿,蒋司野举着手机一脸难以置信,脚步艰难地走到姚争面前。
“他…去我家了。”
谁?
蒋司野指了指桌上那几张零零散散的纸。
阮书白。
蒋文舟接到阮书白电话的时候吃了一惊,电话里阮书白为上次的缺席道歉,谦逊有礼,真诚无比。反倒让本就没有很在意了的蒋文舟不好意思起来,谁知寒暄过后,他话锋一转,说想登门拜访,问不知方便与否。
这样的情况太不好拒绝了,对方开朗大方,让人如沐春风,几句来回,蒋文舟便马上表示了欢迎,挂了电话,懵懵然中生出一丝欣喜。随即,立马喊了蒋司野,嘱咐他今晚一定回家吃饭。
临近傍晚,有些起风了。蒋司野站在穿衣镜前,把那天他妈给他准备的套装一件件往身上套,笔挺的西装裤显得双腿修长,衬衫掖进裤腰,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蒋司野蹙着眉,兀地,解开袖口,把这身板正的皮从身上剥下来,去衣柜里翻出平时穿的灰色休闲卫衣,胸前图案乖张,松垮随意,裤子换了条平常运动裤,满意地照了照镜子,蹬上运动鞋,摸了两把脸,出门下楼了。
走到楼梯口,又匆匆折返回来,在门口储物柜里翻翻找找,摸出一包没拆封的烟,塞进口袋。下楼路过吧台时,顺便问店员要了个打火机,交代了几句,才开车走了。
蒋司野一周回一两次家,主要是陪蒋文舟吃吃饭,偶尔散散步。父母离异后,蒋文舟带着年幼的他独自生活,打拼事业忙起来时,常常把蒋司野一个人放在家,久而久之,俩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习惯。
电梯门一打开,蒋司野就看见了一辆运动单车停放在自家门口的楼道里,很显然这肯定不是女士的。
路过时打量了一番,带着疑惑按了指纹锁。
“咯咯咯~”
妈字还没来得及跑出口,蒋文舟憨甜的笑声就从厨房里飘出来撞到蒋司野耳朵里。
紧接着的是一个清润平缓的男声,他问道:“这个这么切行吗?”
蒋司野一愣,莫不是老妈新请了个男保姆?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厨房里两人一答一问,有说有笑,仿佛很熟络的样子。
换上拖鞋,绕过客厅,看见茶几上插着一大束黄白相间的玫瑰,在夕阳衬托下,闪着金光,太热烈了,像炉子里的火焰,冒着热气,驱散空荡屋子里初春的寒意。
他好像知道里面的男人是谁了。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抱着玫瑰,骑着单车等你下班的男大学生。
在一众护士小姐姐们羡慕的惊呼声中,蒋文舟大大方方介绍,这是她未婚夫的儿子。将要多一个如此帅气儿子这件事,令她心情愉悦。
蒋文舟更没想到,阮书白因突然叨扰,主动提出了帮蒋文舟做餐前准备的提议。他们在单位汇合,一起去超市买食材。一路上,推的,提的,拎的都一并承包。
厨房里,阮书白穿着围裙,帮忙打下手,动作笨拙生疏,老是逗得蒋文舟忍俊不禁。
蒋司野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观,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扰,以免破坏了这幅和谐美画。
这什么情况?他心里暗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蒋司野心中对阮书白没什么好感。他总觉得,端方正直的乖巧小少爷是一张假面。
说不上来,以他26年的生活常识或者就是单凭第六感而言。
这时,阮书白端着盘刚出锅的虾仁西兰花从厨房出来,一抬头,四目相望,两人均是一愣。
阮书白先开口,“你好。是司野哥吗?我是阮书白。”
蒋文舟闻声举着铲子也走了出来,“小野来啦?马上可以开饭了,你先坐会儿,吃点水果。”
司野哥??你先坐会儿??到底这是谁家啊?你是谁妈啊?
“啊,嗷,噢…”蒋司野伸手茫然的挠了挠脸,“你好。”竟在自己家无所适从起来。
见状,阮书白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餐盘,转身回厨房去了。
今天的餐桌上大部分还是往常那些,油焖大虾,排骨汤,白灼秋葵,炒西兰花…蒋文舟唯一几样拿得出手的菜,谈不上多好吃,卖相还行。
不同的是今天桌上围着三个人。
“小野,这是你阮叔叔的儿子,阮书白。上次没见着,今天总算是见着了。”蒋文舟很高兴,亲切地用公筷给阮书白夹菜。
阮书白客气道谢。
“书白,这是我的儿子,蒋司野,比你长几岁,叫司野哥也行,小野哥也行。”
在蒋文舟殷勤的介绍下,两人相视点点头,气氛有些微妙。
客套中夹杂着些许专属于两陌生成年男性之间特有的尴尬。
“听我爸说,司野哥自己创业,club开地很成功。”阮书白好像在试图搭话。
蒋司野差点噎住,如果那个在大学城附近,保持着稀稀拉拉客流,偶有酒水滞销的小破酒吧算是“成功的club”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