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咳咳，这么早回来？”渊永在一边看电脑，一边喝咖啡，他对开门的隽嶷道。

“呃啊……哥，我回来拿东西。”

“那么急，不会是回学校吧。”

“怎么……会嘛。”

“要不，我陪你回。”

“哥……你……”

“我肯定不会劝你什么的。但作为哥哥，帮你拿个行李还是可以的。”

隽嶷低下头。

“也对……我不在的话，哥就自在了。”

渊永先是停止了指尖的敲击，而后抬头。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那就把它当事实好了。”渊永一手握拳，一手抚拳，活络经骨，指节发出咔咔声。

“切……果然……”

“人要待在某处需要理由，不想待在某处也需要理由。”

“如果，我能作为你想用来‘不待某处’的理由，那我愿意做那个恶人。”

“反正，这是你家。”

“你想走的话，走，可以走。”

“但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隽嶷听到这，头垂得更低了。

“那你，现在还想走吗？”

“哥……喝一杯呗？”

“明天还要……咳……那你下去买……”

“去外面……好不？……”

“行吧，但是十一点前要回来。”

“好！呃，好……”隽嶷眼神一亮，意识到有点激动了，就变小声。

嘈杂的大排档，大多数人都是三三两两一桌地谈天说地喝酒夹菜。

“我操你大爷的啊！！！！！”隔壁桌的被父亲的突然怒吼惊到了。

“老细！再来一打！”

“哇，老细喔，你杰样嚯下去，一阵我们删档口的时候喔，有没有人带你走喔？！有的话留个电话喔！”老板娘拿了一打啤酒来。

“没人啊！操！刚刚被甩了！妈的！”

“哎呦！你这种，我见多啦哇！我告诉你哇！不要喝完酒发癫喔！不然叫差佬捉你喔！”

“我酒品，好得很！”父亲半趴在桌子上，大啖一口啤酒。

“哎呦！不就是被人撇了嘛！”

“你……嗯呃——嗝！不懂——”父亲眼神像一个被转了百八十圈的人一样迷离，但他又喝了一口。

“你……嗝！……坐下来！陪我喝！算我的！还给小费！”

“不要啦哇！虽然老娘是有点姿色！但是和陌生人喝酒还是不好滴哇！”

“怕什么！老子喜欢男的！”父亲大呼。旁边的人又惊了一下。

“哎呦！老细！别那么激动哇！不就是被仔撇了嘛！再找一个呗！”

“你嗯呃……嗝！不懂！”

“最烦你们杰些醉了之后老四唆‘你不懂！你不懂！’的！能不能直接唆重点哇！不唆老娘走了哇！”

“我……嗯呃……嗝！第一次……喜欢上男的……嗝！”父亲趴得更低了，手指在漫无目的地晃。

“然后咧……”

“就是……很可爱……嗝！很会体谅你！……嗝！然后……小小个的时候，就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当然现在还很像小孩！嗯呃……会喜欢小朋友的东西……嗯呃……还会不好意思！……然后……嗝！人香香的！袜zi……嗯呃不是……嗝！他……就……”

“他就啥呀？”

“他……一直……忍受着父亲的……不理解……哥哥的冷漠……但是……他还是很关心他的家人……感觉他这么多年来……性格被弄得很别扭……就……很难和别人过于亲近……一亲近一点……他就……会……下意识地……推开你……”

“所以，他也喜欢你咩？”

“感觉……是喜欢的……不可能不喜欢吧！”父亲完全趴下了，头埋进臂弯中。

“……呃……嘶呵呵……咳……嘶嘶呼呼……”父亲颤抖了起来。

“哎呦！这么大个人咯！别哭啊！人家会以为我欺负你噃！”

“他……没对我……嗯哈……说过‘喜欢我’咳呵嗯呃……‘爱我’啊……嗯呃……嘶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