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夜深人静，洛棋傅借力到了主屋顶上，唐牧游正踩在屋顶远眺，见洛棋傅上来，他道：“什么？”

他看向洛棋傅张开掌心中的一包粉末，洛棋傅当着他的面将这包粉末包上，两指以极快的速度夹着药包插向唐牧游腰间，在一个呼吸之间唐牧游伸手拦住洛棋傅，却见男人无辜地半举起两只手，手往腰间一摸，却是刚才那包粉末。

洛棋傅轻笑：“脸色真难看。”

唐牧游两指夹着药包，道：“我不需要。”

“诶呀呀，现在的你不需要，等你需要的时候再用也不迟，不过你得记住，这药以毒攻毒，在除掉你体内蛊虫的时候也会伤害到你的内脏，务必三思而后行。”洛棋傅道。

“不是药方？”

洛棋傅摇摇手指，“自然不是，我为你准备了两条路，一条是循序渐进，一条是以毒攻毒，这个你先留着，我认为到时自有用处。”

唐牧游眼神闪烁几下，最终还是将药包放到胸口的衣襟处，洛棋傅见他动作，隐晦地收回了余光，随之将目光放到远方，其实这屋子并不高，放眼望去视野处是大街小巷，几只灯笼在深夜中闪着显目的光，唐牧游的院落位置偏僻，突然洛棋傅微眯起眼睛，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突然，洛棋傅被剑柄碰了下，偏头看见唐牧游正看着他，他瞬间悟到了这眼神的意思，无非是不想他继续看下去，想到这，洛棋傅起了兴致，“穿着黑衣，提着红灯笼，难不成今夜在举行什么仪式？”

唐牧游抿唇，片刻后道：“你来的真赶巧。”

“唔，我幸运？”洛棋傅淡淡道。

“一年就一次都能让你碰见，怎么不算幸运呢？”唐牧游道。

洛棋傅：“所以是个这样的仪式，你说我偷偷潜进去会被发现吗？”

唐牧游：“会，每个人的站位都是固定的，务必保证前后左右都是认识的人，你一个生面孔混入其中不想别发现，除非周边的人都力保你。”

“除此之外，每一批都一个领头人负责核实身份，有名单记录在册，一旦发现人头对不上，不问原因当场斩杀。”

洛棋傅：“嗯哼，真讲究，那你们的少教主会到现场吗，一年一次的话。”

唐牧游斜眼看了洛棋傅一眼，“一般不会。”

“一般，那就是有可能出现是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洛棋傅轻轻哼了一声后下了屋顶，唐牧游看人进了偏房后，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将目光重新定格在远处。

此时黑衣红灯如游鱼一般贯入巷口，那红灯诡异阴沉，在深夜中夹杂着一丝奇异氛围，黑色兜帽下的面孔隐藏在阴影里，他们虔诚地，有序地，步入一场准备好的狂欢。

不出意外，这次狂欢的对象便是今早那个男人，唐牧游不喜参与仪式，仅仅只是在刚来的第一年被韦开可带着见识过一次，那之后他便一直抵制。

突然，唐牧游眼皮猛地一跳，他仿佛是心悸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一簇烟火从天空急促炸开。

真应了那句话——赶巧了，运起轻功，踩上偏房，直接从屋顶上走，接着跳下到屋外。

“……”

“好戏开场。”黑暗中传出一声喟叹。

——

韦开克不认为自己是个倒霉的人，在现场还没有发生混乱之前，他还是这么想来着。

直到被绑着的人一个手掌贯穿了身边的黑衣人，在一瞬间的寂静之下，爆发出一阵高昂的音浪，简直要讲韦开可整个人掀翻。

“闭嘴，都给我闭嘴！”他怒吼，然而这并没有用，在男男女女的尖叫声中，伴随着血液翻飞，就像韦开可急促上升的心跳，找不到宣泄口。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快跑，给我滚开！”

“……”

韦开可铁青着脸按下了释放外头信号烟火的机关，接着他踹了身边人一脚，“愣着干什么，去制止他，废物，再让他杀下去，我们都得死。”

那人用奇怪的姿势，手脚并用，上背拱起，为了方便割肉献祭，他浑身赤裸，因此背上脊柱的节节骨头高高凸起，他两只黝黑的眼睛紧紧地顶着阻拦在他前面的人，嘴里喷薄出的血液吮吸进喉咙，滚烫的液体流入胃部，不够，叫嚣着的渴望让他甩掉了喉咙被咬出一个血洞的女人，一股异香从眼前的黑衣人身上传来，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那股滋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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