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以往的记忆，唐牧游不想回忆，那段过往明明早就该随风而去，偏偏被某个不该出现的人重新提起，初见是在羊肉面摊子上，洛棋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知他素未谋面的爹是洛家的人，洛棋傅想要将他带回洛家，而他拒绝了。

唐牧游并不想与此人多打交道，然而洛棋傅消失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出现，扒出了他的全部信息。

……

回忆中断，唐牧游走过去抱起猫，在洛棋傅眼中，这个少年沉默寡言，他很少有情绪波动，即便是笑容，也足够虚伪。

洛棋傅好整以暇地看着唐牧游王外走了两步，顿住了身体，他似乎低了点头，声音很轻，但洛棋傅听的一清二楚，他道：“你变了许多，同之前相比。”

他们见面并不频繁，上次见还是在一年之前，洛棋傅琢磨着这个“之前”指的是三年前还是一年前，唐牧游继续道：“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趁早离开吧。”

偏房没有窗户，这里可能之前是间柴房，后来才被收拾出来当成一个房间，因此在门关上之后，也带走了仅剩的一点光亮，洛棋傅在黑暗中揉了揉眉心，“我变了？”

那或许是吧。洛棋傅心想。

唐牧游将猫扔进主屋，这个大家伙扭着屁股一下蹦到了床上，用爪子扒拉被子，扒拉了一会扭头发觉门口的人冰冷的眼神，顿时蔫了，很难想象从一只猫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唐牧游眉头一跳，被这过于人性化的表情所打败，后退一步，最后留下一个威胁的眼神，把门给关上了。

他快步走进了灶房，揉面、发酵、上火蒸制，等几个白亮的馒头热气腾腾地出炉了，唐牧游搬出两个罐罐，切了些小菜放进碗里。

“咱们中午就吃馒头？”洛棋傅从外边探进来一个脑袋。

唐牧游点点头，洛棋傅长长的哦了声，乖巧地退回院子中间的石椅上，等着唐牧游将馒头端上桌，等两人都落座了，洛棋傅沉思了一会，顶着面前的白馒头问道：“猫吃什么？”

“哦，等等会有人送肉过来。”

“呵呵，这样啊，其实我最喜欢吃馒头了，牧游，你懂我。”洛棋傅笑了两声拿起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很有韧性，除此之外的别的滋味是没有的，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犹豫着夹了一筷子小菜夹在馒头里，就着小菜啃馒头。

他心想，手艺过人，真难吃。

两人很有默契了都只吃了一个馒头便放下了筷子，相视一眼后自觉地起身，“出去吃吧。”洛棋傅道。

“好。”

洛棋傅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这个如何处置？”

唐牧游看了眼，推开了院门，“自然会有人来处理，无须担心。”

“万一他跑了呢？”

已经走到大门前的唐牧游回过头来，声音清晰，“不会，他绝对跑不掉。”

——

他们所处的镇子地方不大，只有酒肆而没有大型酒楼，原因是离得偏远，但据洛棋傅观察，这里的人酒足饭饱，莫说什么生活不美满，明明对着唐牧游笑得春风灿烂的，脸上瞧不出悲苦的样子，老实说，这不像是被魔教所统治的地方。

“很惊讶，还是不解？”

唐牧游找到一个位置偏点的地方，洛棋傅跟着一块坐下，他还带着蓑帽，加上一个唐牧游他们已经够晃眼了，洛棋傅知道自己要是摘下了只会让他们两人更显目。

洛棋傅轻声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是如何管理北溯，魔教别世人痛恨不是一天两天，究其根本无非是统治残暴导致民不聊生。”

唐牧游淡淡地倒了两杯茶，一杯以旋转的姿态滑到洛棋傅面前，“我们没干什么，收集邪气罢了，不过不要相信表象，不管再如何掩饰，北溯的骨子里还是黑的，你这几年不是一直来回跑么，应该比我更清楚教里做的事情。”

洛棋傅来了兴致，“为何这么说？”

“我猜想你们那边一定有一个情报楼负责调查各种情报。”

“嗯哼，是这样没错，不过你知道吗，北溯的人出奇意外地谨慎，他们上一刻还会亲切待你，下一刻若是暴露点别的意图——他们很敏感，就会拿起刀砍人。”洛棋傅垂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唐牧游神情毫无波动，“不用试探了，请神教没有触动到你们的利益，你们的行为不过是在找死，若是你们调查过邱赫，便应该早点停下来。”

“邱赫的信息比你想的还要神秘，你想知道吗？”隐藏在蓑帽底下的，是一双透露出不明意味的眼睛。

唐牧游手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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