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抽出。

顾欢颜在我身下像只飘浮不定的船，喉咙里藏掖着动听的呻吟，而我想要逼迫他叫出来。

这是我们两个都习惯的事，我只会强取豪夺，而他只能艰难逢迎。

一个深顶，顾欢颜发出濒死的哀嚎，他高高扬起雪白的一段颈子，像是展翅欲飞的天鹅，他打着微颤，冰冷的手指抵到我腹部，推我，没有力气。

“轻点……”他喘着气。

“求你。”

我闭上眼睛。

永远都是这样。

我已经无数次意识到，顾欢颜在我身边从来没有一次开心过。从前我以为我爱他，我能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让他开心，只要他在我身边。

但这些年我逐渐意识到，顾欢颜最大的不开心就是，待在我身边。

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满足自我私欲。

做不下去了，苦涩在我唇齿停留，我小心退出顾欢颜的身体，他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小幅度颤抖，在退出的前一秒，他抖着大腿，高叫着射出来，白浊沾湿了他的腹部，他脸上露出我很熟悉的迷离。

我静静等待，等他清醒，等他最后给我宣判死刑。

很快他眼神清明，皱紧眉头看住我。

“严格，”他这样轻蔑厌恶的眼神我也很熟悉，我的心脏被搅成稀巴烂，“你搞什么鬼？”

“对不起。”我感觉我快死了，不敢抬头看一眼顾欢颜，还要拼命忍住涌出眼眶的眼泪，如果可以，我是真心想要他爱我，但他永远不可能爱一个强暴犯吧，“我们，我们不要再继续了，我放你走。”

我说完便下床起来穿衣服。虽然我做好了顾欢颜要离开我的准备，但还是做不到看着他走出房间，那我一定会拼命挽留，做出可悲可恨的样子，除了让他更加厌恶我，让本来就不堪的过去更加难看而已。

“你去哪里?”我刚刚穿好拖鞋，就被顾欢颜拉住，他强迫我转过身望向他，他的声音冰冷，眼睛狠狠瞪住我，“你还要去找谁?关了我两年，现在一有新欢就急着把旧爱踹掉，严格，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他露出一副作呕的表情，“严格，你真让我恶心。”

我的脸色一定惨白到可怕的程度，因为顾欢颜看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我此时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顾欢颜那么厌恶我，恨我，不过放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我能受得了，只是一想到今晚是我们最后一面，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我感觉我真的要忍不住眼泪了。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样说，从床头柜拿出一叠卡放在他手上，“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听的，这两年是我强迫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我做错了，也知道我再怎么补偿都迟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它们。”

我在暗处悄悄抹了把眼睛，“我做错了事，需要承担后果，你离开我之后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这些对你来说很必要，工作什么的凭你的本事当然不成问题，我相信你，本来我是打算给你找一份工作的，但，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吧。”

“严格，”顾欢颜打断我，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肺腑都冻僵了，原本我没打算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凭顾欢颜的情商，我以为他能够听懂的，这样至少我们不必撕破脸，不必闹到最难堪的地步。

但顾欢颜不。

他已经恨我恨到这样的地步，连一点点微薄的脸面都不留给我。

我再一次深深地，彻底地明白，同时嘲笑自己的愚蠢和软弱。

“顾欢颜。”我叫他的名字，这两年我叫过他那么多遍，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如释重负，“你自由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了。”

等我说完，他突然起身，狠狠揪住我的睡衣领口，我站立不住，用手撑住床板才勉强站稳，抬头看见顾欢颜俯视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你真厉害啊，严格，说要就要，说丢就丢，”他攥紧我的衣领，深黑的眼眸中像是燃出两团火，“你当我顾欢颜是什么，能够被你随便对待的垃圾吗?好，好，你真是好。”

他一把推开我，我一个踉跄撞在墙上，他很快穿好衣物，蹬上鞋子，风风火火走到卧室门口，停住，转身对我说：“就像你说的，严格，从我离开这个房间开始，你再也别来找我。”

我变成一块生锈的偶人，眼泪涌出干涩半天的眼眶，我感觉到痛，却只能死死忍耐，我想我永远不会打扰顾欢颜的生活了，我做不到看着他跟另外的人幸福快乐。

原来我以为，我只要顾欢颜幸福就好了，但事实证明我做不到，于是我强迫他留在我身边，以为我可以给他想好的快乐，但顾欢颜不开心，在我身边，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总是阴郁地待在房间的角落，不说话也不动作，像株将要枯死的花。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自私任性造成的，于是我做出决定，要放他离开，如果他不愿意再见到我，那严格就永远消失在他生活中。

我知道顾欢颜在担心什么，连忙跟他打包票，说：“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完完全全断干净了。”

谁知道我这番话更加让他生气，他脸色沉下去，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答我：“那真是，谢谢严少了。”

最后我只听见房门很重的关阖声，顾欢颜彻底离开了我，我滑落到地板上，眼泪没有控制地掉下来，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顾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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