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也看不出来锦城自信何在,这满街的百姓他都可以看出来心中想着什么,察言观色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唯有眼前的锦城,眸底犹如深潭,他触及表面,引起一圈圈涟漪,却看不透浑浊的水底。
“但愿如此。”
穆春也就是因为锦城才愿意留在米行,为了和锦城共事,他辞掉了牢城里文书的工作从了商。
“少爷,要手忙脚乱了,玉不琢不成器,你看着点。”
穆春听到锦城的嘱咐,叹息着看着锦城,还是进了棚子去帮任之初。时间来到中午,粥场开了两个多时辰,从早饭到午饭,任之初一直在辛勤的分粥,好些伙计已经累的不成人样,他还坚守在棚子里,不遗余力的分着粥。
待熬过了中午,分粥的流民乞丐渐渐变少,任之初分了伙计去洗碗,刚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位拄着拐棍的老乞丐颤颤巍巍想走上前来,其他流民竟一点都不自觉,也不扶着这乞丐,任之初看着那苍老的面孔上满是皱纹,老乞丐的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半睁,打远儿看竟觉得是蓝色的,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来到任之初面前。
“恩公,能不能给我一点粥?”老乞丐放下那残破的木碗,看着任之初,跟其他年轻乞丐不同,这老乞丐很是小心,放下碗就站在旁边,单等着任之初说话。
任之初从头看他到脚,身上每一处好皮肤,手背黑黑的,上面的青筋十分明显,看脸色已多日不进食,看声音语气也知道气息稍弱,任之初做完这一整个观察的过程,见他实在可怜,也贴心的笑了笑,给他舀了一碗粥,又从旁边的碗里拨了一些咸菜。
“老伯,春天地上凉,我给你搬个板凳坐下吃。”任之初说。
老乞丐勉强睁大了双眼,见任之初有些惊讶,颤悠悠的说:“孩子你很人好,不行了,腿脚不利索,坐不下来,就站着吃吧。”
任之初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老乞丐的膝盖,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老乞丐刚才走过来的姿势,眉峰拧在一起,但他也没说什么,把粥添的满满的,递过去。
老乞丐让出了领粥的位置,颤抖的寻找着空地,那膝盖就跟要断了似的,走都要走不稳了,任之初放下勺子,走到前面馋住老乞丐的手肘,老乞丐反而甩开他的手,颤悠悠的严厉道:“不用碰!老朽可以自己站着!”
任之初悻悻收了手,看着他就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喝粥,边喝嘴里边念叨这粥真稠,有些粘牙。
若是从前,任之初肯定要关心这位老乞丐,但现在他也开始谨慎了,老乞丐很快扒拉完粥,来到任之初旁边,小声的说:“孩子,我看你很好,你是这里的伙计吗?”
任之初的长相和他的行为在老乞丐的眼里竟被认成了伙计,他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老早他就被认为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他瞬间应道:“其实,我是米行的东家。”
“哎呀,你是东家怎么还亲自分粥,这可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我年轻不知事,生意上老是吃亏……”任之初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又不由自主的说多了话,马上就住了嘴,改口道:“要我多锻炼,多说话,多学会跟人打交道。”
老乞丐挠了挠凌乱的鬓发,微微眯起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滑了一下,任之初来不及伸手,幸好老乞丐站稳了脚跟,只是木碗遭了罪,掉在地上。
任之初主动的帮他捡起,交给他,“小心点。按理说这里是青石板,也不滑。”
他用鞋搓了搓脚下的石板台阶,地上很粗糙。
老乞丐接过碗,“年轻人嘛,是要多锻炼,小老儿看你是个老实人,也不忍心让你吃亏,我告诉你你这店的上家为什么要顶铺子,就是因为这里常常有人偷盗米粮,你一定要检查好你的粮仓,免得遭殃。”
突然得到这份消息,任之初无法从老乞丐的脸上得到真假的判断,“老人家,你说的是真的?”
老乞丐甩了甩残破的袖子,颔首而笑,“真的,这话不假,你要多巡查粮仓。”
任之初得到了一份神秘的情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有人好心提醒他,加强防范肯定是没错的,正要准备感谢老乞丐,转过身来才发现老乞丐已经走得离他十来步远,“孩子,不要送了,走了!”
粮仓经常失盗,真是奇哉怪也,任之初找到了锦城,跟他说起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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