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喂完煤球,你坐一下,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傅亦格拉住盛慕微凉的胳膊,“我就是看看你。”
呕。罗肖听他那肉麻的语气,差点恶心吐了。昨天看在那看戏不护着人家,都过了一天了才假惺惺的说来看他,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傅亦格眼尖的看到那小畜生黑黢黢的脸上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白眼,心里觉得荒唐,嘴角拉平,眼神不虞的上下打量。
没见过男人这么凶的表情,盛慕夹在两人中间,局促的站在原地。罗肖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从对峙中退出,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爪子没有多大力气,可触碰到的地方却有着让人安心坚定的力量,盛慕抱他抱得更紧。
傅亦格也没打算跟一条狗见识,重新挂上虚伪的微笑,手指点了点桌面,“喝一杯?”
大晚上找人喝酒,罗肖嗤之以鼻,咬着盛慕的衣袖摇头,被傅亦格看了个正着。
罗肖仰头和傅亦格睥睨的视线对上,舌头在口腔内顶过一圈,心想:等我变回来,你个一米八的小矮个还敢把眼珠子往下瞪。
小黑鼻嗅了嗅,闻到屎一样,做了个呕吐状。狗鼻子有多灵大家都知道,盛慕尴尬的退后两步,保护似的把罗肖藏在怀里。
傅亦格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知道那狗东西是故意的,可他主人偏心眼,后退半步的动作,看得笑都快挂不住了。
“我喝”盛慕赶紧打圆场。
“呵呵”傅亦格控制不住的冷笑。
竖着耳朵缩在盛慕怀里的罗肖,听到那句绷不住的“呵呵”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还没高兴三秒,罗肖就被放到了地上,够不到餐桌,只能虎视眈眈的站在盛慕脚边,烦躁的甩着尾巴。灌酒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傅亦格在盛慕接过酒杯的那一刻,指尖抚上手背,轻轻摩挲几下。盛慕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整只手被一双大手包裹住。
“最近怎么又瘦了,”傅亦格语气担忧,眸子却含着等着猎物上钩的精光,“是不是因为我?那天本来想带你见见熟人的,没想到他会来,你不介意吧?”
盛慕没懂他的意思,迷惑的眨眨眼。
罗肖听得白眼直翻,阴阳怪气的学人说话。他这话说的,好像盛慕瘦了都是因为介意他和唐原的关系,脸皮厚的还以为自己多大魅力呢。
见盛慕摇头,傅亦格接着关心,“伤没事吧?”
“没事”盛慕垂着眸,再次摇头,动了动手指。傅亦格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心安理得的继续握着他的手。
罗肖瞪了一眼盛慕面不改色的侧脸,暗自肺腑。
没事个屁,明明疼的要死,不抹药不休息,溜达来溜达去,小骗子一个!
“我不信”傅亦格蹙着眉头,语气紧张,“给我看看”
铺垫那么多,就等着说这句呢吧!狐狸尾巴藏不住了,看伤还是看豆豆,净说些花言巧语骗傻子!
罗肖哪能让他得逞,立马像是频死一眼嗷嗷叫,满地打滚,吓得盛慕赶紧放下酒杯,俯身把他抱在怀里,一边摸着身子一边问“怎么了?没事吧?”
挠到痒痒肉,罗肖咳嗽两声,忍着笑意窝在盛慕怀里,咧着嘴,抛给被晾在一边的傅亦格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小子,比不过我就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盛慕心中身为“煤球”的罗肖,地位确实高。怕真出事了,他都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拒绝了别人,垂着脑袋跟傅亦格道歉。
傅亦格听出他语气里委婉送客的意思,冷着脸攥住他的胳膊,“怎么捡了这么一条杂狗?脏死了,浑身是毛病。”
听男人这么一说,盛慕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脑袋垂的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难过黯淡的眸子,抿唇道:“洗过的,不脏。”
“扔了吧”阴着脸,傅亦格自然而然的命令,攥着大理石桌边缘的手越发用力,手背后的青筋清晰可见,想象着掐死那玩意画面,他忍住心里的暴虐。这该死的畜生还敢跟他呲牙,反了天了。
“我给你换一个好一点的品种,”傅亦格拿出手机,已经开始准备找人去买,“雪纳瑞,金毛,比格...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盛慕瘦削的背影第一次让人觉得那么冷漠,他把安静的煤球裹在大衣里,淡淡道:“不需要”
“他不是杂狗,是我的狗。你说的那些品种我都不需要,我只想要煤球。”
他出声总是又轻又柔,可这次掺杂着发自内心的坚定,像是屋檐滴落的雨珠似的,簌簌落下,干脆清冽。
被那句“杂狗”卷入阴影的罗肖回了神,他没听过这么让人受用的话,尾音都像是坠着甜味,骨头都酥麻了。
曾经的他被唐原当做随意利用的工具,高兴了叫来玩玩,不高兴了惹一堆事让他擦屁股,到头来换得一句“狗”。现在,他真的变成了狗,再次面对他人的语言中伤,却有了挺身而出为他辩护的臂膀,那句话的含义,罗肖知道,不是傅亦格嘴里随意处置的牲畜,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而是孤单又笨拙的笨蛋认定的家人。
“我只想要煤球”和“我只想要罗肖”又有什么区别,罗肖心里酸酸涨涨的,竖起的心墙扑簌簌的落着涨裂的残渣,露出鲜活跃动的心脏。
咳嗽一声,罗肖挺直了身子,第一次没有抵触别人叫他是狗。
斜睨一眼不怀好意的男人,罗肖下了决心,居心叵测的烂人敢动盛慕一下,老子咬得你屁滚尿流,爬去医院打疫苗。
傅亦格被下了面子,表情不是很好,也没装好人说开车顺路去送盛慕,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大衣套上,穿好鞋,看着送他出门都在拿着手机找附近医院的盛慕,心里不甘,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走了,明天再见”
好东西放的越久,最后吃到嘴的时候越能让人兴奋,他不介意给明天添点等待的乐趣。
瞥了一眼气的炸毛的戏精,傅亦格回以同样挑衅的目光,嗤笑道:“不用太着急,他只是狗粮吃多了,噎得慌,我走了他就好了。”
盛慕看了眼睁着无辜大眼的煤球,目送傅亦格离开,后知后觉地喃喃道:“煤球没吃狗粮啊...”
果然是个笨蛋,心里泛酸水的罗肖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直着身子在刚刚傅亦格亲到的地方舔过,沾上了自己的印记。
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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