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弘带伍玲刚回来还未歇一夜,叶弘的屋子当晚就被警察抄了。叶弘犹在睡梦中,还做着明日就要去富贵阁好好摸摸年轻姑娘的美梦,当下被人扯开被子揪着睡衣拉了起来,吓得精神一震,人瞬间清醒,对方也不开灯,在他脑袋上套了个麻袋,叶弘两眼一抹黑,他惊慌失措地喊道:“诶诶诶!你们是谁!干什么干什么!”
“闭嘴!”那扯着叶弘睡衣的一人恶狠狠道,“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你的脑袋!”
叶弘立刻闭了嘴,他的大脑疯狂转动,是不是自己惹的仇家找上了门?该给多少大洋才能脱身?那两人动作麻利地用麻绳把叶弘捆了个结结实实,叶弘中年发福,肉被麻绳勒出了道,像挂在肉铺上卖的猪肘子。那两人动作极其蛮横,扯得叶弘苦不堪言,几乎是半爬半走的被那两人拖着走。
伍玲听到动静让六姑出门看,六姑见了这情景刚要尖叫,就被那两个绑匪狠狠地瞪了一眼,吼道:“滚回去!这没你们女人家的事!”吓得六姑立刻缩回屋子,锁上房门和伍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叶弘听那绑匪不对女眷动手,似乎是江湖上颇有道义之人,连忙道:“好汉,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五万........不十万够不够?!这可以保二位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呵。”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叶弘一听这声音似乎非常熟悉,可细想又没想出来。这时那拖着叶弘的两个绑匪却站定了脚步,把叶弘像是扔一头猪一样扔到了地上。叶弘摔得“哎哟!”一声叫唤,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过这份苦头?趴在地上哼哼。
这时,叶弘眼前突然变亮,那套着他头的厚麻袋被身后的人娶了下来,叶弘一抬头就看见了隔着客厅茶几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白卿云。客厅灯火通明,白卿云身边还站了几个看上去就像是乡野匪帮的人,正横眉怒瞪着叶弘。
只有白卿云垂眼,像个世家公子一样动作优雅地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那精致的眉眼被茶水薄雾映得有些模糊,与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叶弘对比起来就格外显眼。
什么情况?叶弘一时愣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被人从卧室拖到大厅内,这短短的距离叶弘因太过震惊没有注意。见到白卿云坐在那里,看上去像是一切的主谋,叶弘恶毒是恶毒,又不蠢,当下就见风使舵,装成慈父模样,和善道:“阿云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把绳子解开让我么父子俩好好聊聊行不行?”
白卿云放下茶盏,真不愧是经营场上的老油条,白天还咒他死,晚上就能做出慈父模样。可白卿云不介意叶弘的惺惺作态,本就没什么感情,何必装傻?他先前没处理叶弘是有叶迟昕在,他腾不出手,现在叶迟昕在狐七那里,而他接下来做得事情不允许有人干扰,索性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先叶弘给解决了。
白卿云用指节敲了敲轮椅扶手,道:“叶弘,二十一年前,你看上了我母亲家世,花言巧语骗得我母亲信任,主动入赘白家,然而你风流成性,婚后依旧流连花柳之地,害得我母亲郁郁而终。我十二岁时,祖父祖母病逝,你联合县官逼我转让地契商铺,是祖父生前挚友助我保留白家家产,可你以监护幼子为名从我手里分走了白家商会的经营权与股份,现在我已满二十,早就成年,叶弘,你从我手里拿走的,应该还回来了。”
叶弘一听白卿云的口风,就知道白卿云是来算旧账的,他被人绑着,白卿云身边又都是一些凶神恶煞的人,登时额上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拿不准一向懦弱的大儿子为何突然转了性,只以为是受人挑拨,当下还想狡辩道:“阿云,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
“当时你如何我不会管,那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祖父生前既然没有把你赶出白家,那么我也不会。”白卿云打断了叶弘的话,他的眼瞳就像是浸在冰冷的黑潭中,光是目光扫过就让叶弘脊背发冷,声音更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我说了,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叶弘脸上挤出一丝笑,慈眉善目道:“阿云,可那是我从你祖父手里分得的产业,怎么可以说还就还呢?一切都有字据,不妨你先放开我,我把字据拿给你看,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半分做不得假。”
见叶弘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白卿云也不欲与他废话,直接示意站在叶弘身后的人动手,叶弘还未反应,那站在叶弘身后的匪徒从身旁抽出一根一指多款的木棍,在叶弘惊恐的目光中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叶弘的膝盖上!
“咔啦”一声,可以非常清晰地听见膝盖骨头碎裂的声响,“啊!啊!啊!”叶弘当即跪在地上翻腾,惨叫连连,白卿云完全不给叶弘商量狡辩的机会,对于这种阴险小人,若不速战速决直接将他打入深渊让他再也翻不得身,否则后患无穷。
“呃啊!你这狗娘养的!你这狗东西!不孝子!”
叶弘趴在地上怒骂,他的腿被打折了,呈现扭曲的姿势斜摆在一旁。叶弘的脸色苍白,全是因为疼痛渗出的汗珠,他恶狠狠地瞪着白卿云,白卿云却没有因为叶弘的脏话流露出任何反应。他只是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道:“我只是通知你,不是找你商量的,叶弘。”
站在白卿云身边的人立刻拿出一叠提前草拟好的文件,然后走到叶弘身边,拉着叶弘的手指按在文件上,叶弘的脸上凶光毕露,他恨得白卿云像是要把白卿云给活吞下去。喘着粗气恶声道:“这样就完了!你早就想着这一天了对不对?呸我看走了眼!被养在身边的狗给啃了一块肉!”
白卿云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叶弘,仔细端详了拿回来的文件,然后沾着印泥,在上面印下了自己的指纹,道:“这样你从白家拿走的就偿清了。”
生怕白卿云又做什么的叶弘松了一口气,他忍着腿痛,思考如何找白卿云算账,却冷不丁地听到白卿云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叶弘震住了,只听白卿云轻描淡写道:“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我废了。”
叶弘还未反应,另一条动如雷霆的棍棒就已经砸在他的右腿膝盖上,当下就让叶弘惨叫一声痛得差点昏死了过去。可白卿云又怎会让叶弘就这样昏迷?他让旁人掐着叶弘的人中,使叶弘保持着清醒,然后白卿云看着叶弘,露出一丝冷笑:“你在我十六岁时拿走的一双腿,也该还回来了。”
叶弘双目剧颤,他第一次对白卿云露出了畏惧的心情。他不知系统存在,只以为白卿云知道一切,却蛰伏至今,他落入此等心狠手辣的敌人手中,又该受怎样的折磨?可还未等叶弘想明白,他就因为腿上的剧痛昏死了过去,甚至昏迷前还因为太过害怕而失了禁,客厅里弥漫一阵腥臊的臭气。
那些匪徒笑嘻嘻地踢了躺在地上的叶弘一脚,把叶弘身上的麻绳给撤了,站在白卿云身旁的一个匪徒把座机递给白卿云,白卿云拿起听筒,道:“今日多谢王局长借我这些人,二十万大洋隔日便会以白家名义捐赠给警局。”
王局长哈哈大笑,道:“白少爷客气了啊,我们保护公民安危是应该的,下次如果白少爷遇到了困难,尽管开口,我王某一定帮忙!”
这些匪徒竟然都是白卿云借来的警察,现在乱世,官匪勾结。白卿云在前日佣人找警局时借机写信与王局长搭上线,许诺二十万大洋借来今日的打手。王局长也是爽快之人,收钱办事毫不含糊。
那些警察走后,白卿云让叶弘就这样瘫在大厅里吹着冷风,然后叫来了叶弘聘用的管事,那管事也是个人精,见叶弘这样当下就是墙头草倒向了白卿云。白卿云重新与管事签订了聘用合同,随即又找出先前招的在叶弘手下的一批人,直接解雇了一批乱嚼口舌对主人家不敬的佣人。
白卿云让管事把伍玲和六姑叫出来,伍玲怀着身孕,虽然是个死胎,可症状倒是与普通孕妇类似。白卿云不欲与伍玲秋后算账,他叫伍玲来不过是叫伍玲看清现在白家做主的人是谁,伍玲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样做。
果然,伍玲看到瘫在地上的叶弘凄惨模样当即就要晕倒,又被白卿云叫六姑强行弄醒,醒了后伍玲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先前是猪油蒙了心,做了糊涂事。那声音吵得白卿云头疼,他给了管事一笔钱,让他把伍玲和连着叶弘一道安排在城里住,别墅里再重新招几个听话的佣人。
不过白卿云提了个奇怪的要求,新招的佣人必须出生在壬寅癸卯年三月至五月的成年男性,那管事摸不着头脑,却因为现在主事的人变成白卿云,还是点头哈腰地应了前去招人。
壬寅癸卯年的三月到五月出生的成年男性,阳气最足,不易受阴气干扰坏了身体。白卿云对吃住不过多挑剔,只需要几个干活麻利不易生病的佣人在梧桐公馆内洒扫就行。可这要求虽然看着容易,管事却愁白了头,一连半个月都招不来一个人。
而这段时间,白卿云并未停下手中动作,他将别墅里八字轻的佣人渐渐辞退,或者让一些八字硬的佣人隔日来一次,就连小秧都变成了只三日来一次,送一些新鲜蔬果过来就行。
距离叶迟昕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月,今日管事兴奋地来找白卿云,道:“大少爷!大少爷!招到人了!癸卯年四月生人,今年二十岁,还是个年轻小伙!干活麻利也会做饭,长得也端正,包大少爷满意!”
白卿云放下手中书,道:“带人来看看,若是还行就留下。”
管事应了,连忙下楼招呼人上来。然而当管事带人出现在书房门口时,白卿云沉默了一瞬,漂浮在白卿云身边的系统颤抖道:“大、大佬.......那是主角......”
‘我知道,’白卿云微微眯眼,看着站在管事身后样貌憨厚皮肤黝黑的青年,‘这还真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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