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樱和自从升上了高三,也和其他人一样为自己心仪的大学努力着。只是说到心仪,也不过是在自己能够到的地方最好的大学而已。
至于选哪个专业,她目前暂时的想法是学医。这是个很有用的专业,外婆年纪大了,老人总是会有个小病什么的。感觉妈妈的身体也不是特别强壮,学医的话,以后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妈妈和外婆,肯定都很有安全感。
日向樱和填好了自己的升学目标,妈妈也已经和班主任例行谈话完,一想到妈妈竟然对自己能考上东大无比有信心,本来一直平静如水的心好像也紧张了起来。
她本来是想求稳的,另外两所全国前十的大学就很不错。但是,对于东大她也不是完全够不着。纠结地告诉了妈妈,结果她一句“妈妈相信你是最棒的!”,就让日向樱和胸有成竹地选了难度最大的。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要拼尽全力才行。日向樱和并不觉得自己不行,反而是离高考的时间越近,她的信心也越来越强了。
可人生永远不会按照所计划的那样按部就班地实现,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你想逗笑上帝,那么就把你的计划拿给祂看。”
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发生的意外往往会让事情走向一个糟糕的方向。谁也不会害怕惊喜来得太突然,可如果是别的呢?
宽大的学生会长室里,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正开着,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迹部景吾坐在办公椅上,正凝视着屏幕上的某个信息。
如果忍足现在在办公室里,并且看到了迹部正在看的东西。那么他或许会非常惊讶于自己的直觉是那么准,那些若有若无让他内心觉得有些慌乱的东西,也终于可以找到解释的理由了。
那是某份高三学生的升学志愿,目标大学那一栏里填的正是东京大学。网球部里好几个成绩优异的正选,几乎都是以这所大学为目标,包括忍足在内。
如果迹部他留在日本读大学的话,那么无疑也会进入东大。当然他自己的那份升学志愿,暂时填的也是东京大学。毕竟只是一份目标志愿而已,可以随时更改。
这些升学志愿,本来就是学校跟老师想要调查了解一下情况才收集的。想帮助学生选择一所最合适的目标院校,如果学生自己的能力和目标院校不匹配,那么就会造成一种让人遗憾的结果,而作为老师对于这类事情会更加了解一些,能给学生最合适的指导。
可惜姓名那一栏既不是迹部自己的名字,也不是迹部的朋友忍足或者向日他们的名字,也不是白羽怜子的名字。
而是:日向樱和。
“我只是看一眼而已,毕竟我是学生会长。”少年优雅华丽的声音响起,像是在为此时的行为找出一个勉强的理由。
“呵。”迹部伸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轻吟。
良久,等电脑屏幕的亮光已经熄灭,迹部才终于抬起了头,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如果忍足在这里,说不定会觉得我可怜又好笑,甚至同情我吧。”
已经过去快一年了,迹部自己甚至都觉得已经和日向樱和成了陌生人。不去看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不和她说话,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就算是陌生人,他也还是那个优雅华丽的迹部景吾。
直到现在,面临毕业的时候,他才恍然惊觉时间过得那么快。他竟然莫名升起了一阵恐慌,不是担心自己在即将到来的高考失意,也不是害怕这最后一次的全国网球大赛依旧会和冠军失之交臂。
他害怕的是,明明已经遗忘的那个名字,却忽然又冒了出来。他的眼睛可以不去看,耳朵可以不去听,但是心里却做不到不去想。
原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了,可是当迹部控制不住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打开学校的升学档案并且找到那个名字时,摆在面前的事实,用一种残酷的方式告诉他,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迹部觉得很痛苦,可是好像又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在失恋之后可以痛痛快快地将自己狼狈的、无法割舍的、对浅恋人依依不舍的一面表现出来。
可是他好像不可以,是自尊、是置气、是高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让他演戏,让他表面上轻松地放下了遗忘了,心脏也被麻痹了。
但总有这样一个时刻,就算曾经连自己也被自己欺骗过去了,依然会有清醒过来的时候。
迹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他忽然害怕,如果未来的4年大学他们没办法在同一所学校该怎么办?4年的时间,光是想想就觉得漫长得让人恐慌,觉得必须要趁现在抓住点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但是如果能知道她报了哪一所大学,或许就会有办法了。而且迹部心里也期待着,以她的成绩,或许他们会进入同一所大学。
所以才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样一件事情。而当结果已经确定下来的时候,他的恐慌好像也已经消散了许多。
迹部觉得有些茫然,就像一年前他“被迫”分手时那样。现在同样的心情再次涌起,一年的时间已经这样兜兜转转就过去了,好像全都被浪费了。可是就算不这么浪费,他又能做什么呢?
她,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给他。
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他也能够重新鼓起勇气再次向她走过去,而不是变得形同陌路。
之后的网球训练也照常进行,没有人发现迹部的变化。
晚上回到家,迹部想了很久很久,才终于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的少年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等高考结束以后就去找她,反正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那他有什么理由不能去追求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呢?就算是被忍住他们嘲笑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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