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酒听了有点疑惑“结案?结的什么案?抓到凶手了吗?”
管家道“天香楼那边认罪了,说是跑出去一只蛊尸,今日也抓到了,下午会在扬州外城公开焚烧,还苏家一个公道。”
听见这样的结论,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这分明就是想快速了结一桩悬案的模样,明明疑点重重,却一股脑全推给蛊尸,未免太过敷衍。
叶惊风小心翼翼看了眼凌遥的脸色,问道“我师父那边怎么说?”
“庄主太忙了,还不知道这件事……”
凌遥冷冷道“官府都是这样,我从未对他们抱有期待,我爹娘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查。”
郭无酒犹疑地问道“那这一万两是不是……”
管家道“实在是有些不巧了。”
郭无酒仰天长叹“我的钱呐……”
虽然如此,下午时五人还是一起去了扬州外城。
苏家血案久久不破,对地方官员来说,拖得越久,对自己名声越不利,加之已然快入冬,年关将至,既然流言蜚语那么多,干脆直接推到蛊尸身上,早早告破了事,才不妨碍自己这一年来的政绩。
天香楼本就背靠权贵,此事一出,只要平了民怨,休整几月,改个名字,依然是扬州城里最繁华的酒楼,损失几个蛊尸,还能卖藏剑山庄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蛊尸刀枪不入,只能用火烧。
于是他们围了个地方,当众焚烧蛊尸,邀各路人士前来见证。
宴与朝一行人到时,在场一共四具蛊尸,被关在铁笼之内。
青天白日下众人看得更加明显,紫灰色的皮肤,暴起的血管和因为肿胀而变得有些魁梧的身躯。
底下人议论纷纷,皆说扬州城内还有这样的东西。
又有人说,天香楼也认罪,之前有乞丐消失就是被抓去当做训练蛊尸的工具了。
大家在骂这天香楼太过残忍,泯灭人性。
但宴与朝却恍然间想起那日拍卖蛊尸之时,骂得最响,拍得最起劲。
那眼盲的白发老翁站在中央,举着火把,这样冷的天气,他也只穿一件单衣,冷风吹起他的长袍,隐约露出内里遒劲的肌肉,还有郭无酒在他腹部打的淤青未消。
郭无酒一眼看到了,忙叫萧观庭去看“我就说了吧,我那几掌还是有用的!”
萧观庭斜他一眼“下次做事不要这样莽撞,耗尽了内力打在人家防御最厚的地方,蠢不蠢?”
郭无酒却只听见一个下次,笑嘻嘻道“蠢!你说得对!”
萧观庭嗤了一声,抬眼朝台前的蛊尸看去,嘴角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那边几个天香楼的上前倒油,站在笼子里的蛊尸因为这样的液体而有些不安,开始用头撞着笼子,想要出去。
台下的人又惊又怕,但都没有后退半步,都想看热闹。
“点火!”那边高喊一声,那白发老翁便将火把丢到蛊尸中。
霎时火花四起,大火点燃了地上的油,冒起几尺高的火焰,四具蛊尸被困在笼内团团转,找不到出路。
火势愈来愈旺,烧到他们身上,蛊尸惨叫出声,滚在地上哀嚎不止。
最后被火舌吞没,烧成黑炭。
叶惊风道“虽然他们已经不是人,但这种方法,确实骇人。”
“残忍。”萧观庭评价道。
凌遥看着台上浓烟滚滚,冷冷道“我知道这不是真相。”
宴与朝问“你之后什么打算?”
“我要找到真相,然后回太白山。”凌遥转过眼看着宴与朝,无比认真“带你一起。”
“如果我说我并不准备和你同行呢?”
“你要去找陆迢吗?”凌遥歪着脑袋,一张艳丽的脸上犹带一抹纯真,但说出的话却并不如他的神情一样“那我就把你杀了,和你的尸体过一辈子。”
“你未必杀得了我。”宴与朝挑了挑眉,虽然没有看到那日天香楼里少年的真正实力,但他还是有几分把握,他并不喜欢少年这样的话语,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
这话让他有些厌烦,上一个这样对他说的人,亲手废掉他的武功,打碎他的骄傲。
他不认为自己是谁的,他是属于自己的。
宴与朝不再说话,目光移到浓烟之处。
他心中坚定了一个念头,他要回到苗疆,查清楚身上到底被种了什么样的蛊。
那日大火烧到了傍晚,铁笼都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架子,魁梧的蛊尸被烧成焦炭,倒在地上,隐约可辨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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