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发现。”陈樊回答,收到消息后他就带着人去打探了,甚至冒险启用了安插的几个探子,可惜并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情报。
“让郑大人过来一趟。”姚大人再次开口,陇右道三司,如今看来指挥使司已经动荡不安了,所以按察司不能再乱了。片刻后,郑大人孤身前来,陈樊和肖子墨也退守到书房外把守着。
郑大人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公文的姚大人,倒也不催促,慢悠悠的端着茶杯品着茶,直到两刻钟之后姚大人放下手中的公文,这才出声道:“大人传唤下官可是因为何暖被抓的事?”
姚大人和郑大人是同僚,相识也有八年之久,郑大人包括他下辖的按察司一直都“安分守己”,除非涉及到刑狱案件,否则按察司不会干涉陇右道的任何事务。
姚大人定定的打量着坐下下首的郑大人,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郑大人到底是孤臣还是早已经投靠了某一方,“本官听闻杨将军已经上书朝廷,要将陇右道各卫所的兵卒就近送往军营重新训练……”
杨守成这一招釜底抽薪等于架空了谢指挥使手中的兵权,各军营分别抽调三千兵卒驻扎在州府暂代卫所的职责。
日后,即便谢指挥使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可等这些手下从军营再回来,只怕已经不会听命谢指挥使了。
“大人认为谢大人狗急跳墙了?”郑大人第一次毫不掩饰对谢指挥使的不喜,也可能是绑架何暖威胁湛非鱼的举动触犯到了郑大人的底线。
“也可能是金家出手,亦或双方联手。”姚大人其实更趋向于后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金家岌岌可危,谢指挥使手中兵权即将被架空,双方会联合再正常不过。
郑大人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已经凉掉的茶透着淡淡的苦涩味,却让人异常清醒,“杀了湛非鱼除了激怒顾学士,和禁龙卫结仇,没有丝毫作用。”
乍一看陇右道如今的乱象都是湛非鱼引起的,但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一切背后的推手还是高坐在金銮殿的圣上。
湛非鱼也好,他们也罢,其实不过是圣上手中的棋子而已,棋子之间的角逐厮杀根本不会影响到大局,姚大人看的清楚圣上在陇右道布局不过是为了日后立储做准备。
“姚大人。”郑大人抬眼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姚大人,从他眼中竟然看出几分颓败之色,这让郑大人都不由诧异起来,不管陇右道的局面如何变,姚大人是圣上的心腹,他的位置不会变。
郑大人甚至可以推断至多三年,等陇右道再次安定下来,姚大人必定会被调回京中,届时最低也是六部尚书,兼任内阁大学士,手中权势堪比如今的顾学士。
或许是有心交好姚大人,郑大人一扫以前的沉默和不作为正色开口道:“不管今夜码头会发生什么,都是你我无法阻止的。”
金家和谢指挥使不会停手,同样的禁龙卫那边也不会听从姚大人的命令,所以他们只能旁观。
一声长叹,姚大人看着插瓶里含苞待放的枝,“湛非鱼于大庆朝有不世之功,本官只是惜才罢了。”
活字硬刷之法即便湛非鱼说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晒盐之法亦是如此,可说到底这利国利民的法子依旧是从她口中传出来的。
圣上当年为了收拢兵权让杨老将军背负通敌叛国之罪,如今湛非鱼不过是个小姑娘,却因为立储之事牵扯到这权利倾轧之中,如今树下的都是强敌,有朝一日一旦无人庇护,必定尸骨无存。
想到姚大人出身寒门,郑大人多少有些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有禁龙卫护着,湛非鱼必定能全身而退。”
禁龙卫听从圣上,如今禁龙卫护着湛非鱼不过是因为圣上需要湛非鱼活着,需要她这个小姑娘把陇右道的水搅浑。
可日后呢?禁龙卫离开,顾学士派来的人能护住湛非鱼吗?储君只有一人,余下的皇子若是拿湛非鱼泄恨,她下场会如何可想而知。
入夜,已经宵禁的岷和府一片安宁,除了巡视的捕快兵卒外,外面再也看不到闲杂人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