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的动作太快了,在场的人没一个反应过来,他们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回过神来,人都已经站稳了。
这么大的动静,脑袋再蒙也该清醒了,真田苓舔舔唇,一股子药苦味,嘴里还掺杂着血腥气,嗓音带着还未消散的沙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背上感到一片湿润,真田苓扫了一眼,强力挣开输液针,针孔在往外渗血,将手背过去,随意在裤腿上蹭了蹭,看着还在怔楞的真田弦一郎,“你别.别在我睡着的时候.碰我。”
真田弦一郎站起来,还是有些愣神,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指印,他这么皮糙肉厚的人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可见真田苓的力道有多大。
可真田弦一郎不是因为疼才发愣的,他看到了真田苓的眼睛,准确是说,是真田苓眼里的暴戾以及眼底深处的.死寂。
真田弦一郎心里突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平日里的真田苓所表现的模样都是.伪装的,只有刚刚,刚刚她从昏迷中醒来的瞬间,来不及掩下的神情,才是真正的真田苓。
真田弦一郎抬手擦过脸颊上的血珠,真田苓在没认清他是谁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他。
真田明野率先反应过来,看着苓只穿了一双袜子站在一地碎片里,抬手把人拎起来放在真田明野回忆了一下刚才床板发出的喀嚓声,环视了一圈,把人拎在沙发上。
真田苓:
这可真是拎啊,抓着她的毛衣后领,把她提起来双脚离地,跟他么拎颗大白菜是一样的。
得亏真田苓现在是清醒状态,没有丝毫反抗,否则又是一出暴力现场。
真田苓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爷爷也在,他们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但现在也只能磕拌的来了句,“..都在呐.”
真田夫人回神,立刻跑了过去,“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脸疼不疼,还有声音,你的声音怎么回事,苓。”
真田苓按住伯母的手,轻轻说道,“我没事的,还好,不太疼,嗓子好像哑了。”
真田苓回答真田夫人的所有问题,至于嗓音,好像是那人掐她脖子太用力了,喉咙充血了吧。
真田潘士看着反过来在安慰长辈的苓,忽然有些恍惚,好像他的孙女从来没跟家里抱怨过,也没喊过一声疼。
还有她刚刚的反应,刚动完手术,在昏迷中有这样的敏锐度,便是老刑警都达不到。
苓,她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练就如今的反应。
真田苓坐在沙发上,看着人都在呢,问了一句,“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那我穿个鞋,这就走吧。”
真田明野忍着火,低吼,“你给我老实待着!没有医嘱,不准出院!”
真田苓摸着耳朵,呐呐的喊了一句伯父,又叫了叫爷爷,发现没人理她。
蔫了吧几的窝回沙发里,得了,她已经能预料到之后的生活了。
真田苓眼神随意扫视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迹部夫人和迹部景吾。
真田苓微微偏头看向他们两个,又瞧见迹部景吾脸上的伤,心里长长的哦了一声,还真是跟他们家有关啊。
之前只是心里有个猜想,现在看到他们不过是把她的猜想给确定了而已。
迹部夫人在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心里一惊,她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从昏迷中醒来,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眼泪都不曾留下一滴,看到家人过来了也没有委屈抱怨,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大人,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她才多大啊!
真田苓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确定了什么一样,迹部夫人意识到,或许她是知道原因的。
真田苓还确实知道,她这会儿只是在想,先前还说人家是个倒霉蛋呢,现在倒好了,她看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倒霉蛋!
许是真田苓看的时间稍长了一些,真田夫人心里起了疑,“苓,你在看什么?”
真田苓嗯了一声,看着迹部景吾慢吞吞的开口,“迹部旁支家的人。”
真田夫人:“你说什么?”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声音像是从嗓子硬挤出来的,“你知道的。”
真田苓点头,“知道啊。”
诚然,真田苓的记性不大好,很多事情眨眼间便会忘记,不论是人是物,那是因为这些东西与她而言无关紧要,所以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由于她自己的特殊性,她可以通过一些小手段来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方面的话,从来不会拖后腿的。
“在宴会上,你提了一句的人。”
真田苓心想,那人心思不正,骨子里瞧着就不是一个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