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嗣是被冷醒的,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赤裸裸的将青紫淤痕暴露在外,凄惨的样子在桌上一簇快要燃尽的烛火下一览无余,甚至连腿根的指印都清晰明了,落在细白的皮肉上有些可怖。
“狗。。。狗崽子!”
青年扯着嘶哑的喉咙怒骂一声,受尽的屈辱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萧承嗣脸色涨的通红,双手重重捶向床榻,娇嫩的指骨立刻红肿起来,然而却远远不及全身传来的酸痛,他哪里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委身于他人,即使裴御的皮相再怎么合他胃口,也不该是这样难堪的场面。
痛恨过后,却又生出巨大的恐惧,他藏了将近二十载的秘密被人看破,明日或者说再有几个时辰,整个朝野上下可能都会知道他是个非男非女的妖人!
萧承嗣双手捂住脸,呼呼喘着粗气,心口疯狂鼓动着,烛火一跳一跳几乎快要熄灭,四周的黑暗仿佛躲藏起来的邪祟,只等微弱的光芒消失,便会一口将他吞进肚子里。
青年强撑起酸痛无力的身体,颤抖着手捡起衣物一件一件穿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世子殿下,您在里面吗?”
萧承嗣听到声响,快速拢了亵衣,慌乱的想要上前抵住房门,却不料,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忍不住发出阵阵痛呼。
随侍在房门外听到屋内传来的响动,也顾不得礼数,急忙打开门冲进房内,见青年满脸痛苦的匍匐在地,久久不能起身,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却不料,萧承嗣刚坐起身,便忽然一把将随侍甩开,嘴里大声喝道:“别碰我!”
随侍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微弱的烛火中,却见青年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因为方才发了一通脾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细究他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惊恐。
殊不知,此时萧承嗣单薄亵衣下的双腿之间,那处红肿的缝隙在刚才剧烈的碰撞中,微微张开,先前被灌入的浊液正顺着腿侧汩汩流出。
“去打桶水来,我要沐浴。”
青年垂着头轻声道,长长发丝遮挡在面颊两侧,看不清楚此时的神色,随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青年,竟无端觉得他有些可怜,却也心知不能揣测主子的心思,便急忙出门打水去了。
。。。
经此一事,萧承嗣浑浑噩噩的回府后,便染了风寒,几日来一直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萧府上上下下简直快要急得吐血,人参等大补之物给他续着命,甚至连宫中太医都请了来,病情依旧不见好转。
看着平日里总是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青年,如今却面色绯红,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太医们纷纷摇头,只道他郁结于心,能否醒来还是要看他自己造化。。。
萧承嗣浑浑噩噩间看到庭院里一颗开满粉嫩小花桃树,正值日头大盛,他那时为了躲避功课,跑到树下偷懒,不知不觉睡过去,一睁眼竟已过晌午。
方才也不觉饿,这时看到有几个侍女手中端着点心走过,他的肚子霎时间便“咕噜咕噜”叫起来,于是拦下一人问道:“好姐姐,这点心你们要送去哪里?”
那小侍女被这一声“好姐姐”叫得很是受用,“嘻嘻”笑着回道:“殿下不知道吗?王爷回府了!咱们几个可等着去送吃食呢!”
萧承嗣闻言,眼睛都亮了,那个人回来了?
“快快,快走吧!听说王爷还带回来一个人,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看着急匆匆走远的侍女们,少年有些疑惑,他见到那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也未曾听说过有心悦之人,难道这次带回来的人很重要吗?
萧承嗣方才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刺,虽然很细小,却无法忽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忘记了,只是自懂事以来,红鸢姑姑便时常给他讲述那人的事迹,打下无数胜仗,战功赫赫,丰神俊朗,却又独独专情一人——母妃去世后便再无续弦。
那时他虽然没见过他,但是心中已经逐渐形成一个完美的形象,他崇拜又渴望,期待相见的一天,他孤独太久了,如果是这样一个人来爱自己,他大概会欣喜若狂到不知所以。
于是,磕磕绊绊到十二岁那年,他在书房听着先生讲那些晦涩难懂的诗文,有些昏昏欲睡,为了能强撑精神,便死死盯着院中桃树,一个一个数着枝杈上长出的花苞。
就在数到第二十个的时候,忽然有人闯进眼帘,一袭黑衣,身形高大挺拔,仅仅露出半张侧面,便已俊美无俦。
萧承嗣看得愣了神,随后被先生狠狠敲了脑袋,吃痛的哀嚎一声,再看向院中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人便是自己一直渴望见到的人,可是能见到的次数少之又少,那人每次都是匆匆回来再匆匆离去,偶然相遇也从未拿正眼瞧过他。
萧承嗣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便努力学习那些令人头疼的烦文褥节,以期男人能看自己一眼。
如今听到男人回府,他心中纵然是雀跃又期待,于是将那首刚学会的诗词在脑海中熟背几遍,想要在男人面前展现一番,以此得到他的夸赞。
萧承嗣也忘了腹中饥饿,心中如小鹿乱撞来到男人的住处,眼见四下无人,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从缝隙中窥探着。
只见房内青烟缭绕,两个身影交叠在桌案处,虽青衫男子挡住了身下之人,可那露出的黑色一角却晃了少年的眼,刺了他的心。
萧承嗣面色煞白,心中的信仰被玷污,愤懑的情绪瞬间升腾而起,说不清因何而起,他归结于那人对母亲的不忠,亦或者还有对于他的冷漠对待。
狠狠推开房门,萧承嗣冲上前将那不要脸的狐狸精推倒在地,正要怒斥一番,却忽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回过神来时,右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他震惊的抬起眼,面前是男人肃杀的面孔,没有任何话语,仅仅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一个眼神,却让他如坠冰窖。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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