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被关在地下室，就是他挨打的地方，一地狼藉。

没有人给他送饭，因为他不肯分手。

苏盛的原话是：“他既然会因为饿肚子而给人肏，那就一直饿着，饿够了，就会听话。”

他不能继续挨打，因为他需要出门，他必须要与温九分手。

苏盛需要的不是一场平淡无奇的分手，而是一场盛大的、公开的、持续的羞辱。

他要苏苏当着所有人的面与温九分手，并且诬陷温九采用诱骗的方式蒙蔽了一个贵族的双性，才让天真纯洁不谙世事的双性陷落情网，他必须当众羞辱温九并将他们的关系定义在温九的强迫未遂，而“苏子宸”没有失身过，以后的一切流言蜚语都是温九出于报复而散布的谣言。

苏苏祈求主人的仁慈，可他的主人只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那位阁下”示好。

甚至于苏苏根本不知道那位阁下是谁。

苏苏做不到那么绝情，但是又无法抗争，所以他一直在哭。

饿到第三天，管家端着食物进了地下室。

“对，对不起，叔，我害你也挨打了。”苏苏还记得道歉，他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气息也十分微弱。

管家叹了口气说：“苏苏，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倔强呢？我记得你小时候曾经不肯给小少爷代笔写检讨，梗着脖子说那不是你犯的错误，可后来你的字迹可以学到和小少爷一模一样，不仅检讨写了，后来的作业也是你在写，到现在，顶着小少爷的名字进入白塔的人也是你。你不想做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桩你不是都做了呢？”

“我知道，你在外面读了很多的书，见过很多的人，你和他少年情浓，试图证明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可事实是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改变不了你奴隶的出身和命运，你也改变不了这个社会对奴隶的歧视和残忍。”

“并不是说你借用了少爷的身份出去，你就是一个贵族。”

“要怪就怪你自己奴隶的身份，要怪就怪他只是一个同样平凡的平民，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庸俗，就是这么势利。”

“你什么都争取不到，他什么都保护不了。”

“苏苏，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这一次叔求求你，也听话一次，出去分手吧。”

苏苏哭着摇头：“我不能那么对他，主人要的太残忍了。我不能让他颜面尽失，今后都必须生活在企图奸污贵族的污名里。他明明是一个最好的人，我再也再也遇不到的那种好人。”

管家叹了一口气：“苏苏，你必须认命。那位阁下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你今天再不分手，失去一步登天机会的主人会非常生气，而你会付出太过惨痛的代价。”

“——不仅是你，那个孩子也会付出代价。”

“他只是一个平民，能够在贵族的手中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你现在分手，他是受害人，他被当众羞辱，他会活下去。”

“你不肯分手，主人泄愤，他活不下去。”

“他只是一个平民。叔求你了，不要再祸害他了。”

苏苏的哭声一滞，抬起的眼眸中浮现绝望，脸色苍白如纸，他接受了他的命运，却不死心地想要替温九祈求一个稍微不那么残忍的结果。

“我能不能，不要那么恶毒？”他哽咽了一下。

“我可以和他分手，但是能不能不要把他定义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丑角？他还要生存的，他不能那么不堪。他以前是一个军人，他有荣誉，我不能那么的残忍。”

说到这里，他又哭了起来，低低地诉说他从前的想法，“叔，我以前想过的，小少爷只需要白塔学者的名义，等小少爷嫁人了，我就没有用了……我可以被买走，他知道我是奴隶，他还是对我那么好，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可以有一个家。”

“不可以，你必须这么做。苏苏是大孩子了，你喜欢他，所以你应该要保护他。”管家抱住了苏苏，低声说，“我已经和主人说过了，你分手之后，就从白塔离职，之后就跟着小少爷，再做手术调节一下容貌，去当他试婚的奴隶吧，你替小少爷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这点情分还是能有的。你没有让那个人碰过女穴，这很好，跟着小少爷嫁到夫家，到时候乖一点，听话一点，男主人给你破处了之后，对你多少会有点情分，帮助小少爷打理家事，你可以过的很好。”

苏苏泣不成声：“不会好的，不会好的，我再也遇不上比他更好的人了。”

管家将他扶了起来：“好了，没有时间了。苏苏，先吃点东西，再去梳洗打扮吧，然后通知他在白塔见面，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你能做到的，对吗？”

苏苏顺从地点点头，就像是提线的木偶。

……

会议厅的两人同样听了三天，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

徐玥突然开口：“‘那位阁下’是你吧？恭喜你，你彻底出局了。”

黎白辞冷静到令人发指，眼睛亮得惊人：“他不会知道。”

“——苏家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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