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皮老妖把遗言说完，周烈准备动手之际，眼角余光偷偷地看向澄真，她仍然维持逆生的仙姿，却没有对皮老妖有丝毫杀意甚至恶意，微微低下的眼眉之内似乎有着什么隐情。

“哼，我们早已经不是一路人。”

皮老妖抬头满是不屑，如今已经没有活路，反而坦然的留下遗言：“毋澄真，我今生和你做过姐妹，那就来世和你不共戴天！但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你也嫌我一介妖人脏了你，我们三个姐妹里面，最惹人疼爱的就是小芳。”

突然，澄真认真地问道：“你把小芳藏在哪？”

皮老妖咧嘴发出笑声，终于上钩了，就用恶毒的语气在最后笑道：“我把小芳托给老张，他和我一样……是全性！”

澄真闻言默不作声，脸色上面黑着，披肩的白发与真炁有些愤然颤动。

见皮老妖和澄真的谈话再没有下文，周烈瞬间开启逆生一重，伸出手咔嚓一声扭断了妖女的脖子，系统也提示击杀全性妖人一名，福德只增加4000点，若加上呆流星总共一万点，姐姐是操刀鬼，弟弟才是屠刀。

诸葛云鹏散了奇门局，说道：“别让妖人尸体留着，周烈，你带回来的，快点扔了！”

昔日的旧怨结了，澄真转过身往蒲堂走去，但无论步伐还是氛围都没有轻松，走到拱桥上，澄真回过头给周烈留话。

“周师弟，不得曝尸荒野，诸葛师弟也去帮忙，在山下找块地方安葬她，你们回来再到蒲堂找我。”

两人得令，同时，澄真吩咐入门弟子的指导交给蒲堂出来的师兄接替。

皮老妖的尸体让两人抬下山，随便地找地方埋了，期间，诸葛云鹏好奇着周烈下山都去哪里，怎么回来不见师父，周烈逐一回答，当中省略掉收服柳坤尧一事和无根生的踪迹。

知道大盈仙人和苗部大蛊师带领唐门高手和几个门派的高手消灭药仙会去了，以及三大全性匪头之一的金癞子被唐门的年轻刺客杀死，诸葛云鹏不能说听得懂但至少也是云里雾里，这些战绩对他而言，好像一辈子都沾不到边儿。

登山的路上，周烈明白事情没结束，很意外皮老妖和澄真的旧怨涉及到她们曾同为三姐妹的出发点，还有一个未曾露面的姐妹被皮老妖交给老张，老张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虽然在正道眼里的全性都一个恶人形象，但没有江湖上的称号还是太难寻找。

进入山门，走入蒲堂内，两人恭敬地问候在座几个师兄，最后是澄真招手让人过来听她讲，这时候的澄真竟然解了逆生状态，她从白发仙子变回平凡女子，决定直面心境上的缺口，这么多年的难言之隐已经阻碍到逆生修行，只是无人倾述。

“有件事，你们愿不愿意代劳？”

“师兄请说。”

周烈和诸葛云鹏异口同声坐下，澄真轻轻地松口气，说起和皮老妖的前缘。

“那是多年前的事，恰逢天下大乱，饥荒不断，贼人打家劫舍，有的村庄只因私藏余粮，被马贼屠了个干净，马贼带上血淋淋的残肢就走了，带不走的死人堆，在马贼走后，成为一帮被大人尽力藏住的孩子能吃到的所剩食物。”

面对两名师弟的惊讶，澄真没有避讳她吃过的事实，因此才能活下来，这就是皮老妖所言三姐妹是出淤泥。

“那时候，活下来的孩子不止我们，如今记不清多少，应该有十个左右，后来天上的乌鸦和地上的大虫也来相争，食物越来越少，村庄里的孩子也变了，吃不到食物的一个接一个被杀死，能吃到食物的手上都沾满鲜血。”

“直到有一天，我们意识到三人再不走出去，就会自相残杀，于是离开那一片只剩骨头的荒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遇到练家子，练家子愿意收留我们这三块好料子，他还认识师父，于是送信让师父过来看到了我，只有我被师父领回三一，皮老妖和小芳留在那里，我原以为她们会学到那位练家子的手段平静地活下去。”

“但是，八年前的那次碰面，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遇到的全性竟然是皮老妖，她亲口告诉我，她忘恩负义害死练家子，把救命恩人……曝尸荒野！我那时候彻底疯了和她打起来，直到我产生一丝清醒，皮老妖已经被我打个半死，奈何多年姐妹情义，我最终不忍心，饶了皮老妖一命，小芳的下落那时候没机会从昏迷的皮老妖口中问出来。”

周烈恍然，没想到澄真与皮老妖之间既有情义也有分歧，该说一个性子正一个性子邪，师父左若童既然看过三姐妹，以他老人家的胸怀不会只挑选一个，最后却只有澄真令大盈仙人满意，皮老妖的性子邪气，那个小芳又是什么问题？

当他向澄真询问，澄真叹气回答说：“小芳是我们最小的一个，先天的异人，但她的先天能力有个缺陷，后天的修炼可弥补这个缺陷，师父当年也很想收下她，最后遗憾的是小芳自己拒绝了，小芳更加依赖先天而怠慢后天的修炼，后天的逆生也就与她无缘。”

此时，诸葛云鹏再笨也懂了，问道：“澄真师兄的瓶颈是因为担心小芳吗？”

“这么多年，我依旧心中有悔，逆生的修行越到后面越枯燥，心境上的考验最难过，想当年，是我决意为了逆生和跟随师父才走，离开了皮老妖和小芳，让她们从此记恨我背弃姐妹情义，皮老妖成为了全性，八年前我和她就再无瓜葛，但是，小芳现今如何，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澄真向两人认真地恳求说：“周师弟，诸葛师弟，你们会帮我么？”

诸葛云鹏欣然答应，但在这时，周烈犹豫一下问道：“皮老妖认识的老张是个全性，万一小芳也……”

澄真闭上眼睛，痛苦几分挣扎，然后睁开眼。

“在我这里，正邪不两立，小芳如果是全性，你们可自行决断。”

周烈和诸葛云鹏齐齐点头，诸葛怎么想的不知道，周烈暗自窃喜，又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