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左若童大步飘渺走出蒲堂,把山上事务交给师弟,青铜鼎前已经站着两个人影,分别是背上包袱的周烈和诸葛云晓。
诸葛云晓是云鹏和云晖的二哥,专精武侯奇门四盘,再孤傲,见到大盈仙人的此刻就产生动摇之心,这就是天下第一的模板!但他不确定理想中三昧真火的自己和逆生三重的自己哪一个更接近绝顶,就犹豫不定。
同时,左若童只需看一眼就侧身掠过不感兴趣,双目精光四射,是块好料,但无法精雕细琢的料子太过顽劣,教不动。
李慕玄,说的就是你!
水云长青后面追过来,激动地说道:“师父!把我们一起带上吧!”
“你们好歹是修行人,在山上待着就静不下来么?”左若童转身教导式发问。
“呃……”水云长青哑口无法反驳。
但他们又确实想一路跟随师父身边,看见两名踏入二重的弟子真心渴求,大盈仙人琢磨之后随即发话。
“药仙会各地都有余孽,为了将邪派一网打尽,这次行动是同道几个参与门派里面的一个秘密,联合军阀事先探查准备要费些时间,恐怕要三五年才能结束。”
周烈在旁听着,确实如此,一人世界的药仙会在蒋氏时期最终败北,现在临近1931年代,持续到1937的前些年,两大魁首左若童和张静清南北归来结伴同行到陆家大院给陆老太爷贺寿。
“水云长青。”左若童指示二人,完成另一件事情。
“你们下山代为师传话!让天下所有名门正派与散人集结起来,我大盈仙人与张天师今后同仇敌忾,哪个敢挡道,虽远必诛!”
“遵命!”水云长青立刻领会这句话的用意,危难在即,异人最需要的就是群龙有首,群龙有首,大伙就稳得住。
聘请唐门高手一事已经得到小联盟的几位掌门议和点头,只有龙虎山上清派、普陀三寺、三一门清河村还不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联盟可以把整个异人界统领在一起,事先拉拢唐门自然是好。
不过按照唐门的规矩,讲道义没用,重金肯定少不了,所以这个钱……左门长准备独揽开销,三一门有钱任性。
“走了,去唐门。”左若童告别水云和长青,带着周烈还有诸葛家的小朋友先行下山。
刚走出三一牌匾,在下山的阶梯上,周烈心里算算去唐门的路程要比去龙虎山还远,其中的蜀道难众所周知,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开口。
“师父,弟子有句话想说。”
“说。”左若童轻快地走着阶梯,两袖清风,似乎很享受师徒间畅快的问答。
“能不能借上清派的金遁流光,转瞬去到唐门地界。”
“三一门不是正一的符箓大派,药膳是财路,逆生是本根,并没有符箓传承,说起来本门逆生与全真性命一样,是抛去别的奇技淫巧,老老实实修炼祖师爷留传的东西,单靠这个逆生就已经是天下公认的绝技,无需多劳多得,若是带艺拜师,也是可以的,在逆生路上走不好也可以另掌握一门技艺,那是门人自己抉择。”
左若童解释到路程的时间问题,认真答道:
“如果你要找上清派的朋友借用一道金遁流光,哈哈!你就是翻遍整座茅山也找不到,先不说五雷符是天师府的家底,你当真以为上清派的符箓是全部?丹法和科仪才是上清朋友的本根,而且,这金遁流光的渊源其实还在天师府符箓大派。”
“混到全性的金光上人,莫非曾经是天师府的高功?”周烈惊讶地猜想。
“不是,天师府的弟子众多,其中能习得金光咒的才叫高功,高功之中,得到天师亲传雷法的还会赐姓张,有可能继承天师衣钵。”
左若童仰头回想一下,自己毕竟不是亲历者,只是活了大半辈子,当年天师府没什么动静,那时候二十出头的张静清把事情零碎地说出来而已。
“周烈,你能见到这位金光上人,是超出我们意料之外,多年未闻踪迹,我们还以为他已经自取其辱的葬身野外。”
那是几十年前的一桩小事,天师府是符箓大派,奇门术理也是略懂一二,所以本门的金光咒并不会严格要求门人掌握。
天师府众多弟子里面,习得金光咒的叫高功,至于未能成功弟子的更不用指望金光凝聚基础上的天师道五雷正法,金光和雷法都不能学,总要有些手段留给后辈弟子日后谋生行走江湖。
符箓和术数便是后路,张静清有一个未能成功定住身心的同辈师兄,比他入门还要早上两三年,却始终无缘金光大道,符箓和术数也不学,就死磕到底,终于在看见张静清入门不到半年凝聚护体金光,功亏一篑的落下心魔。
自此,这名师兄一蹶不振,放弃所有修行赖在龙虎山上,连师父都没办法教,但不忍对其停滞的修行无动于衷,就指示张静清帮忙照看师兄,修行不能,山上的耕作可不能不做,盼望着弟子总有一日能幡然醒悟。
记不清是哪年哪日,张静清有金光咒还开始学习符箓,第一次画五雷符就劈了自己和左若童,然后,张静清发现天师府曾有厉害的前辈在符箓中给后人留了一条金光大道!
他当然欣喜若狂,回去告诉段师兄,让此人真正地看上符箓这条路。
就像五雷符不逊色于雷法,符箓也能显现护体金光,这位段师兄的符箓天赋还真高,天师府没几个前辈比得上,金光符很快就设坛行法画出来了。
张静清那时候说,他天真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然而一切弄巧成拙。
他的段师兄要求与自己切磋金光,但很可惜,段师兄的金光败了,无关符箓,只是修为上的差距而已,从那一刻起,就没见过段师兄离开小屋,似乎一蹶不振。
直到几天后,师父告诉张静清,山上从此没有段师兄,那家伙杀了看守符箓阁的门人,偷走了一门金遁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