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色昏暗。
柳絮春坐在灯火通明的书房,看着手中燕都大学的宿舍分配名单,眸光微沉。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潮气,穿一身材质极佳的黑色丝质睡袍,柔软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纤秾有度的躯体,胸前一对硕大挺拔的浑圆乳房将睡衣高高撑起,领口露出一道深深的美艳乳沟,白皙细腻的肌肤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白得惊心动魄。
他的对面,柳景笙斜着身子随意坐着。他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上面泼墨般绘着张扬叛逆的油彩,下身一条宽大的运动短裤,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从裤管伸出,晃悠着交叠在一起。他嘴里叼着烟,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却没有点燃。
柳絮春轻轻地点了点桌面,沉声问:“宿舍分配的事情,白家插手了?”
柳景笙嗤笑一声,“说是系统自动分配。不过究竟是巧合,还是白家走通了信息科,不好说。”
只见那叠宿舍分配名单中,有一道特别标注的印迹。
混寝306:白晴云、季宁川、齐涛、周奇骏。
柳絮春微微皱眉,“白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语气不悦,似乎不论白家是否插手了宿舍分配,只是这样的结果,就已让他对白家生了迁怒。“胆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白家那个小孩,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他语调冰冷,声音中已有山雨欲来的压迫之势。
柳景笙用打火机磕了磕桌面,“剩下的两个人,齐涛不知道是谁,周奇骏倒算是我的人。”
柳絮春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似乎对那句“我的人”不以为然。在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看来,柳景笙那种学生间拉帮结派的小打小闹,并不成气候,也无甚影响力。
柳景笙看懂了他的眼神,咬牙低骂了一声。他和柳絮春还是很不对付,甚至相看两厌,如果不是为了季宁川,他万万不会委屈自己坐在这里,耐着性子和柳絮春说话。
柳絮春拿过手机,翻出通讯录,一边找人一边说:“我让人把白晴云挪出去,给他换个宿舍。”
柳景笙却“当啷”一声将打火机扔到桌面上,站起来伸展一下身体,没有去看柳絮春,只似笑非笑地说:“倒也不一定非要这么绝情。”他将烟放在指间捻着,眉头微挑,眼中露出讥讽的笑,“你今天被主人肏得昏了头,成了个只知道浪叫的傻子,还不知道川川在听到白晴云这个名字时说了什么——他问:他是谁?”
“哈!”柳景笙痛快地笑起来,“他根本早就忘了这号人,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还他妈在南礼做了三年同学呢,有什么用?”他挑了一下嘴角,幸灾乐祸道,“川川这个人,你我都知道,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冷漠疏离。表面上跟你客客气气、有来有往,实际上要想走进他心里,太难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贴上来,他都会要的。”
“他也就心软一个毛病了。人家本来以为只是露水情缘、你情我愿的随便玩玩,谁知道就有人处心积虑,上床之前什么都不说,完事儿后才凄苦哀求,说什么双性人认主是一辈子的事,从此不论生死,再也离不开主人。拿捏住了他有责任心,不会放着人不管。”柳景笙冷哼一声,眼中透出锋利的光,不轻不重地刺了柳絮春一下,“不然就凭你这副年老色衰的模样,哪有可能留在他身边?”
“上床之前什么都不说,完事儿后才凄苦哀求……”柳絮春咀嚼着这句话,面色波澜不惊,只平淡地问:“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柳景笙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他知道,如果当初季宁川了解双性人的一切,知道和他们上床后会是何等麻烦,甚至要绑定一辈子,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贪图那一晌之欢,只会对他们敬而远之。所以,他们才什么都不敢说,只袒露出淫荡下贱的身体,痴缠着勾引着,哀求季宁川要了他们。
在这方面,他和柳絮春,谁也不比谁高贵。
柳景笙磨着后槽牙,最后冷笑着说:“所以我是你的儿子,我们如出一辙的不要脸。”
柳絮春漠然以对,眼眸冷沉。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柳景笙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川川已经明白双性人的可怜、可悲、可恶之处,知道一旦碰了,就会被一辈子黏上,再也甩不掉——以他的性格,不会再轻易接纳旁人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玻璃外深沉的夜色,神情讥诮而刻薄,“那个白晴云,再怎样费工夫,也是枉然。”
柳絮春坐在书桌后的靠背椅上,面无表情地垂下眼,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不论主人是否愿意接纳,有个双性人总在他眼前转着,终归碍眼。”
柳景笙透过玻璃的反光,看着那位大权在握的柳家家主。他褪去了在季宁川面前的温柔和煦,所有柔软的、卑微的、乖巧的、顺从的双性人特质都从他身上一一剥离,露出了在季宁川到来之前的过往十余年间,柳景笙最为熟悉的冷硬强势。
柳景笙在心底冷嘲一声,厌恶地说:“你如果想让他走,那就让他滚得远远的,我没意见。不过我觉得,只要还在燕都大学,不管离得多远,他都还会凑上来,一次次惹人心烦。但是,如果将他放在主人身边,让他亲眼见见主人对我们有多好,对他又是多么漫不经心,亲身经历主人一次次的拒绝——那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柳景笙残忍地笑起来,眼中透出纯粹的恶意,“就让他看着我们有多幸福,让他日日体会百爪挠心、痛苦煎熬的感觉,让他意识到无论怎样努力,川川都只会离他越来越远。让他绝望、让他疯狂,让他崩溃……”柳景笙猛地转过头,直视柳絮春,眼中烧着熊熊火光,“让他想一想就痛彻心扉,从此再也不敢觊觎!”
柳絮春看着这样的柳景笙,蓦地意识到他果真是自己的儿子,他们的血管中,流淌着一样冰冷的血液。他再怎样叛逆张扬,事事与他作对,骨子里仍然留存着与他极为相似的东西。
这东西,让他带领柳家开疆拓土,将一个个竞争对手踩在脚下,永远不能翻身;也让他在意识到自己爱上季宁川后,完全不顾柳景笙的暗恋,放下廉耻主动勾引,抢先在主人身边占下一席之地。
柳絮春勾了勾嘴角,脸上透出冷淡而凉薄的笑意。“好。”他答应道,声音轻寒如碎冰,凉意森森。他将那叠宿舍分配名单放进抽屉里,站起身理了理睡衣的衣领,露出更多雪白的乳肉,说:“主人该健身完了,我去找他。”
柳景笙的目光掠过他越发松散的领口,嫌弃地别开眼,“怎么,今天都被肏晕过去了,还没要够?怪不得人家都说老男人如狼似虎,当心川川烦你。”
柳絮春语气冷淡,“那也比你下面肿成烂桃子,伺候不了主人的好。而且,我只是胀奶了,有点难受,想让主人帮我吸奶而已。”他穿过书房,漫不经心地瞥了柳景笙一眼,推门而出。
柳景笙面色黑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肏,贱婊子。”然后他快步从书房走出,扬声道:“明晚我要和川川一起睡,单独!你别不要脸的过来打扰,知道么?”
柳絮春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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