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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欢迎来到塔布拉

欢迎来到塔布拉

“看来您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普里斯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昏暗的隧道内,而他的面前是一个瘦长的人影。隧道的灯光亮起,普里斯才看清面前的人。身形十分诡异,身高二米有余,体态纤细,手非常长,下垂过膝。戴白色的手套,头顶一枚小小的礼帽,身着黑色燕尾礼服,脸上则是暴露在外的金属零件。再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脸部皮肤是透明的,这才得以看见他头颅内的植入体。“呵呵呵呵,客人,请不要见怪,呵呵呵呵……“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闷,时不时掺杂一些电流声。“我是您的向导,很荣幸见到您。”

“其他人呢,他们哪里去了?”

“您的同行者已经先您一步进入塔布拉了(tabula),那位女士遵嘱我,要等您恢复后再带您入城。”

“那么请问客人您,是否可以动身了?呵呵呵呵……”

塔布拉?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普里斯快速翻阅着自己的记忆。不行,自从注射了溶缩液之后,普里斯的意识一直很混乱。大脑嗡嗡作响,感觉记忆和知识都在流失。于是普里斯只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那么,请随我来。”向导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面对隧道的墙壁。他摘下左手手套,张开手掌,手心放出了一根单分子数据线,连接到了墙壁上,随后,向导的头颅开始发光,脑袋内部的元件快速运转。以线和墙壁的连接点为中心,浮现出一个荧光的紫色图案。“这是掮客的标志……“普里斯心想。图案完全显现后,向导收回了数据线,然后径直走向了墙壁,他的身体竟直接融入了进去。普里斯试着触碰墙壁,却摸了个空,这才明白,原来墙壁在向导的一通操作下已变成了幻影。向导慢悠悠地向前走去,普里斯紧随其后。

眼前豁然开朗,普里斯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广场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黑色低矮房屋,大多是钢铁打造。而再向外,则是高耸的围墙,把整座城市围住。与阿卡迪亚在战时建造的围墙不同,塔布拉的围墙上也杂乱地分布着房屋。这些房屋大多是也黑色的,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五彩灯光。此刻是白天,街道上却人烟稀少,偶尔有一些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快步走过。“塔布拉保留着g乱流前对魔法的态度。”向导的语气略带笑意,“只要不惹出大乱子,您可以随意使用您的法术。”

“联邦不干涉你们吗,违反魔法禁令算得上重罪了。”

“呵呵呵,客人果然是第一次来呢。”

“塔布拉欢迎一切旅人,所有居民平等的受掮客的保护和控制。这座城市,我们才是规则。“

向导带领着普里斯穿越广场,随后拐进一个小巷中。“没什么人呢,一路上。“普里斯说着。

“呵呵呵呵……客人若是感兴趣……夜幕降临后,塔布拉会展现它的全貌。“

巷道的尽头是一座白色的建筑。在铁皮钢筋搭建的黑色城市中,一间雪白的木屋确实足够特殊。没有门卫,大门敞开,里头传来嘈杂的人声和低沉的音乐声。向导停下脚步。“我们到了,请进吧,去找酒保。”说完这句话后,向导的头颅又一次开始发光,透过皮肤可以看到,紫色的液体从他大脑的位置流出,顺着血管结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向导的身体先是变成半透明,然后逐渐破碎成片,最后转变为光点消散了。“希望您……旅途愉快……呵呵呵呵呵……”“一次性向导?”普里斯感到困惑,他耸耸肩,跨过向导的……碎片,走进了屋中。

烟草,酒精,劣质香水,廉价油漆。屋里的空间意外的大,环形吧台占据中心,桌面被精心打磨过,反射着屋内的刺眼灯光。墙面上布满了涂鸦,海报和过时广告,大多是些来自乱流前的产品。在整面墙最显眼的地方,用橙色荧光颜料书写着“olddddog”几个字母。吧台周围随意布置着几组桌子圆凳,大多已座无虚席。普里斯发现,酒吧四个角落,每边都有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低着头,好像躲藏在阴影之中。其实很轻易就能发现他们,但酒吧里的人似乎毫不在意。

普里斯走向吧台,一个位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他便坐了上去。一张,或是说半张蓝色的鬼脸凭空出现在普里斯面前,它瞪大红眼,上下扫视了普里斯一番,随后退回了黑暗中。几秒钟后,鬼脸再次出现,这次与他一齐出来的还有一个少女。她戴着黑色口罩,头发染成了橙银双色,那张鬼脸则附着在她的左耳处。她的眼睛是明亮的淡蓝色,发着亮光,不难看出这是义眼。

“你就是酒保?那位向导让我……”

“来晚了!来晚了!”人的声音响起,就像是鹦鹉学舌发出的奇怪噪声般,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一个女人口中冒出真是不自然。普里斯皱起眉头,而这声音又来了,“崽子,帮我看会店!“少女笑着点点头,耳边的鬼脸突然浮空,直冲普里斯的头部,牢牢贴在了普里斯的左耳上。“欢迎来到老狗!欢迎来到老狗!”声音又响起了,原来是那鬼脸在讲话。

“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鬼脸大声喊道,随后普里斯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站起,歪歪扭扭地向老狗深处走去,撞开了通向地下室的门。

“你是什么东西?你要带我去哪?“普里斯尝试调动双手扯下鬼脸,别说扯下了,连自由活动双手都做不到。”没礼貌!没礼貌!“鬼脸有些生气,于是普里斯一头撞上了墙壁,这才站稳,又突然摔了两个跟头。当普里斯正要滚下楼梯的时候,他终于服软了:“好了好了,对不起啦……蓝脸先生?”普里斯的翻滚停止了,然后总算站立起来。“我原谅你了!”鬼脸贱兮兮地喊着,“我才是酒保!我才是酒保!“鬼脸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叫卡斯(kas)!你好!你好!“

“卡斯先生,所以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说实话,我讨厌他!”普里斯的手放在了一间屋子的把手上。

“是扎卡里先生吗?”

“你怎么知道的?蛮聪明的嘛!”普里斯推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

“扎卡里为什么要找我?我跟掮客没有任何交集才对。”普里斯走入房间中

“因为不该死的人死了。”卡斯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老人的声音。紧接着,灯光亮起,屋内有一张方桌,一面银幕,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杂物。西塔和罗玛此时正坐在桌子的两侧,普里斯注意到,罗玛的手铐已经解开。

卡斯从普里斯的耳朵上脱落,然后飘进了银幕,和它融为一体。然后,银幕上逐渐出现一个人影。银幕那边的光线很差,只能依稀看出他的一头长发。

“伽斯特·拉兹法本不该死去。普里斯,你比我更清楚。“

“没错,湖床研究所的存在本身是公司的机密,不该有外人能够进入才是……”普里斯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是公司里有人把我们卖了?”

“此时此刻,你正作为联邦的危险魔法罪犯而受追捕,没错吧。”老人继续说着。

“还真是,你的脑袋现在可是稀罕玩意。”罗玛看了看普里斯,阴阳怪气的说着,“联邦给我们的命令是……不论死活。“

“而掮客会给你提供所需的一切,只需要你为我找出公司里的蛀虫,把他处理掉。“老人的语调上扬。

“但,为什么是我?凭掮客的实力,让一个人消失不是轻轻松松?为什么偏偏是我来做?”

“因为你是伽斯特的遗产,或者说,你的身体是,而正是这副身体让你落得如此田地。但掮客有办法去除你体内的g因子,给你新的身份,让你重新生活。“

“那如果我拒绝呢?“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老人笑了,一点也不温暖。

“我并没有在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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