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同样费钱,尤其在这个一切都能够明码标价的国度。”弗农从他身边离开,站在旁边,抽起烟,“伯德,我想提醒你,在那位可爱的女工和你的侦探事业之间,你会不得不面临二选一的抉择。”
沙姆斯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发麻。
“但是……侦探社其实没有要求我们必须参与镇压罢工的行动吧?”
听到他的话,弗农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看着沙姆斯,浮现出微笑:“啊哈,原来你更关心这个问题。你知道,1892年宾夕法尼亚州卡耐基钢铁公司罢工,平克顿只去了300名探员。
其实有许多探员都偷偷同情工人,只要这些探员不破坏正常的工作计划,比如泄露情报,甚至在平克顿内部给工人当间谍,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我的年纪已经大了,无法再去现场对抗工人,更不会要求你参与进去。”
沙姆斯松了口气。
“不过。”弗农话音一转,“那个女孩热衷于社会活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跑去参加劳工组织。说得直白点,从南北战争到现在,跟联邦政府相比,资本主义才是平克顿的服务对象。
你与那个女孩自始就是背向而行的两个人,除非你真的愿意去一家普通的保险公司干推销员。”
沙姆斯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弗农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沙姆斯这才抬起头,眼神聚焦在桌面上摆放的韦伯和茉莉的合影上。她将双手放在腹部,暗示那时已经怀孕了。
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他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那是一个单身的金牌侦探。
正纠结着,弗农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张支票和一个方形物体。
他将东西放在沙姆斯面前,是一个皮制小盒,以及一张25美元支票,上面写着“津贴”,签的是西奥多·威廉姆斯的名字。他手中还攥着另一张25美元支票,可能是报销了刚才向卢克买情报的费用。
“便携照相机。”弗农说,“搞不懂,你盯了那个探子好几天,西奥多怎么不让你拍点照片?”
沙姆斯拿起相机,翻来覆去看了看。
弗农察觉到问题:“你会用吗?”
“抱歉,我只看过韦伯先生使用,自己没碰过。”
“现在都是傻瓜相机,傻瓜都会用。”弗农很快给他讲解了一下,之后掏出怀表,神情仿佛有些着急。
“马上5点30分,我要去过单身生活了——啊,差点忘了,我本来就在假期中!至于你,伯德,别着急去见你的姑娘,冷静一下对你们都好,把照片搞到再下班。”
他收起怀表,匆匆离去,留下沙姆斯独自面对未完成的档案。
沙姆斯在办公室内脱下平克顿侦探的制服。其实他入职一年以来甚少穿制服上班,这还是弗农提出的新要求,他表示,“只要没有盯梢和卧底任务,就要把制服穿好,徽章擦亮,像联邦警察那样。”
他换上便装,带着相机前往栗树街。
沙姆斯对这条街的一草一木都相当熟悉了,在合适的地方埋伏下来后,他意外发现卢克仍蹲坐在栗树街134号门口。
在原地等了一会,他便看见马洛骑着那匹粉色的安达卢西亚马,身边还有助手查宁,从后湾区的方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