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为什么不跟儿子说话了？”我扑到主卧门前，疯狂的拍打。

“江云霰，好了。不要拍了，你爹爹真的生气了。”白音文语气寡淡，她也不关心我了。

“你不爱我！”我抛下这句话哭着回到房间，锁上门。“随便你，锁门锁门。干脆这辈子都不要出来。”白音文语调还是那么生硬。

我愤愤道：“爹爹我不要你爱，我不要你关心，把你的父爱收回去。每天闲着没事干打我，这样也好我还少点打。啊——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我——我不是你儿子，我要和你断绝关系。”

第二天起床后没见到父亲，“江云霰，快点吃饭。不要傻站着了。”又在这里演戏，我的好母亲。昨天你的语气又硬又凉，把我的心都吹寒了。

“您爱我吗？”白音文听到我这么一说用温柔的目光打量我，“小云霰，是不是阿娘昨晚没有关心你？”“没有。”刚才的问题，只是一念之间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就算您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父亲他不爱我呀。

“当然爱，小云霰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您这是客套话，“我去上学了。”……

上学途中遇到一个书摊，上面摆着很多二手书。“小孩，来看看。这都是淘来的好书，便宜好看，带感。”我被商贩的吆喝声吸引，往那边走了几步，在当时花钱买小说会被家长骂，因为那个时候很多家长会把小孩学习不好的原因归咎到小说身上。

但是我看着上面的封面，好带感。那一行行你能热血沸腾的标语，“老板，你这书多少钱？”我买了人生中第一本小说，是一部武侠。在那个年代风靡学生群体，班上已经有很多同学看这种类型的小说。

但是我们的班主任秦禾严令禁止我们看这种书，她的名言是：“教材你都看不懂，还有时间看小说？”

这种没有逻辑的话像我这种知识分子是不会信的。

到了学校，班上的同学看我拿进来一本旧旧的小说围了过来。“江云霰，你这是啥玩意儿啊？”“武侠小说。”“你也看这书啊？我跟你讲里面可精彩了。”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嗑。忘记了早读，秦禾站在门口咚咚的敲门。

“搞什么呢？听听整栋楼就我们班没在读书，平时就我们班最吵，早读课最安静。课代表带读。”秦禾囔声骂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对她也是有所了解，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平时喜欢阴阳，那究竟根本只有两个字——教育。

上午的前三节课，我都在看小说。里面的剧情跌宕起伏，不仅仅有武打，还有男女主的爱恨纠葛，江湖上的人情世故，世事无常，以人力定天下不可为。啊——我应该早点接触你的，小说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太有道理了，以至于忘了下节课是秦禾的。

“我若要有，天不可无；我若要无，天不可有。”看到这段我小声低喃，却不知道一双眼睛正凝视着我。她走到我的身边，走的婀娜多姿，每一步都好像女主角那般。

“灵儿！”忽然我不受控制的唤了一声，“过分张扬了。”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即便语气不好，但是情人耳中出仙乐。对我很受用。

“江云霰！手上拿的什么？”秦禾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严厉的盯着我。略微打量了我手中的书，伸手去抢。

我迅速的将小说塞到抽屉里，掏出数学书。“对不起老师，刚刚走神了。”“走神了？连数学书都没拿出来，现在抽屉里藏着什么？眼神躲躲闪闪，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交出来！”秦禾伸出左手来讨要，这我能给吗？

“我真的只是走神了。”“鬼话连篇，你扯什么？听你妈说你经常欺骗父母，哼！别忘了你现在是留校察看期间，老实一点。”秦禾说完之后直接伸手到我的抽屉里拿，我也不是就那么等他抢。紧紧握住他的手，那个触感让我为之一震如果这只手能抚摸，我那该有多好。比白音文还要……等等，先别想这个。

“你还敢挡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数到三下，你还不拿出来我直接去你家家访。给你来个藤条炒肉。”听到这里，我乖乖地将小说交了出去。秦禾拿着这书，怒气冲冲的回到讲台上。

“所有人听着，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很喜欢看小说。还把小说带到学校里来讨论‘小说心得’，我呸！这玩意麻痹你们的心智，搞得你们一天天想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以为自己有盖世神功啊？还以为自己能找到真命天子呀？谁要是再让我看到看这个东西，我就……”秦禾一边骂，一边把小说撕烂。

看到这里我怒了，我买的小说你凭什么撕！当着全班人的面，我站起来猛地拍一下桌子。冲她说：“你算什么玩意儿？这是你买的吗？给我赔钱！”

我承认当时我冲动了，我承认我后悔了。

“江云霰！”秦禾暴跳如雷，提着戒尺下来对我进行了教育。

“对不起，我错了老师。秦老师，你不要再……”“站到外面去，下课了来我办公室。浪费时间。谁要是敢学他下场更惨。”

在门外我回忆着小说里的情节，主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见恶霸没有退缩。而我为什么不能……“江云霰，过来。”下课了，秦禾揪着我的耳朵来到办公室。

“江云霰，自己说说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上课看小说。”“还有呢？”“和您顶嘴。”“白音文是不是管你管的太松了，还是江子无太溺爱你了，给你这么多钱让你买小说。”我心中暗道：“他们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一会儿我们要去开会，你先回教室，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你看我……听明白没？”“明白了。”

秦禾快步走出办公室，我起身准备走时，发现她的抽屉没关好。等一等，这是什么？一个笔记本，封面上用红笔写了一行娟秀的字，让我看看。

“我爱你白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