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一百单位修改值直接蒸发。
神限心诀,这门集胡奇一身所学,由猩红面板推演而出的终极功法再度开始了运转。
使得胡奇的生命层次开始向著真灵级第二境,化源境跃迁。
化源境,顾名思义。
便是要化去一切,使自身成为最为纯粹的一团本源意志。
就如同山海界天道意志,虚海本源意志那般。
以自身的內世界为本,使其外显於现实,让自我成为一方维度世界天道。
比如虚海其內部同样与山海界一样存在著世界。
不过虚海走的道路与山海界有些类似。
如同镜面一般。
从某些方面来说,虚海意志比不过山海界天道意志。
但是晋升这一境界,同样存在著极其大的危险性。
化去一切,成为一方世界意志本源,极有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之中迷失自我。
亦或者,受到外在的影响,使得自身出现一些问题。
不过,正常情况下,对於胡奇来说並不算什么难题。
因为他有常人无法比擬的优势,因猩红面板的存在,只要修改值到位,晋升过程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但是,真正让胡奇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隱患。
那隱患不是別的,正是奇环。
想到这里,他毫无保留,全力凝神以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问题。
晋升化源境。
自古而今,从未有人真正踏足此境。
至於虚海意志与天道意志,其生命形態本就与胡奇截然不同。
据他所知的信息,这两者自诞生之初便是化源境的存在。
而胡奇不同,他是一步一步,从凡俗之身攀登至此。
此刻,在猩红面板的作用下,胡奇的意志与肉身正被不断淬链、壮大。
通体绽放出浓郁的金色光芒,整个人宛如一尊刺目的金色人影。
就在他即將蜕变,化身本源意志之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
忽然。
一股特殊的波动笼罩了他。
在这一刻,他仿佛进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空间之中。
四周的一切都在不断缩小,不,並非万物收缩,而是他在不断上升、拔高。
这种感觉极为玄妙,有些类似於升维,但又有一些不同。
在不断攀升的过程中,时间像是已经失去了意义。
也许是过去万年,也许仅是一瞬须臾。
伴隨著像是穿透了一层水膜般的感觉。
胡奇终於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维度。
这里与之前的维度不同。
关於维度。
可观测的方向。
一般都是零维到三维。
其中零维:只有一个点,没有方向。
一维:是一条线,方向只有前、后,一个点在一维空间移动形成一条线。
二维:则是一个面,像是画纸一般。
方向有前、后、左、右,一条线沿著垂直於它的方向移动形成一个面。
三维:是正常生灵生存的空间。
有前、后、左、右、上、下之分,是一个面沿著垂直於它的方向移动形成的一个立方体。
但是眼前的这个维度不同。
对於其他的普通生灵,乃至超凡生命体而言。
此地或许只是一片虚无空间。
可是在胡奇的感知下。
这里的一切,都极其诡异。
很难用语言形容。
硬要比喻的话。
就像是一只蚂蚁只能在吸管里前后爬,对它来说,世界就是一条线,这就是全部。
而在这里,你不仅能看到蚂蚁在前后爬,你还能看到吸管本身是弯的,或者绕著圈的。
你还能看到吸管很粗,蚂蚁永远在爬圈圈。
但是蚂蚁完全无法理解“弯的”和“绕圈”这个概念,因为它的世界里只有前和后。
又比如。
在正常的维度中。
可以看到钟錶,可以擦觉到指针的移动、齿轮的转动、发出的滴答声。
能够通过观察这些现象,总结出所谓的物理定律。
可在这里。
却能够看到这座钟表的完整设计图、所有的製造工具、以及驱动它运行的发条,全部同时存在於此。
並且,还能直接看到时间这个概念本身,就像一个静止的、长长的捲轴,其实如同实物一般存在。
在这里,可以看到一切的因与果。
这里同时存在著过去,现在,未来。
会有一种洞悉万物本源的感觉。
一切为什么是这样,都变得一目了然,简单而必然。
当然,前提是要生命层次足够高,否则就算是来到这里,也无法有任何感受。
胡奇目光扫视。
此处极度空旷,四周空无一物,惟有一件东西。
正是那名为『奇环』的漆黑圆环。
其就如意终结一切的黑洞,静静悬浮在其中。
又像是零维度之中那唯一的点。
与他曾以破妄源眼窥探猩红面板所见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奇环之中並无那一缕红光存在。
他之所以来到此地,正是被那东西所牵引召唤而来。
仿佛其中藏有某种与他性命相连之物,正不断牵引他。
胡奇想要挣扎,但却根本做不到。
此刻他的肉身、体內的大道、甚至每一缕流动的思绪,皆如被无形寒冰封冻,凝滯不动。
伴隨距离不断靠近,更有一道道腐朽般的漆黑纹路,自他原本金光流转的体表迅速蔓延。
不过瞬息之间,就將他彻底拽入那奇环深处。
而就在没入黑暗前的一剎那。
不知是否错觉,胡奇那近乎凝固的猩红瞳孔深处,似乎倏地掠过一丝异光。
与此同时。
核心之地,盘坐在洞府中的胡奇真身缓缓淡去,终归於虚无,彻底消失。
同一刻。
嗡!
一股特殊的震颤出现。
虚海之中沉浮的虚海生灵也好,还是山海界內蛰伏的万族修士也罢。
皆在同一时间,抬首望天。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诸天万界,无尽维度之中。
虽然不是同处同一片天空之下,但却同时发生了异变。
在所有生灵的目光中。
那无垠天穹,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陡然裂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
口子像是猩红血痕,横贯苍穹,几乎將整片天空撕成两半。
那红,不是凡俗之色,而是浸透了无尽疯狂与混乱的暗红,仿佛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凝视。
无论修为高低,哪怕只是凡俗生灵,都在这一刻心头一悸,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疯狂蔓延。
似乎有什么难以想像的大恐怖,即將降临。
……
某一处普通都市世界內。
血色,毫无徵兆地泼满了天穹。
那不是晚霞,而是一道狰狞开裂的伤口,横贯了整个城市上空。
粘稠的暗红光芒倾泻而下,街角的一对情侣正看著这一幕。
忽然,其中的女子突然发出了非人的嘶吼,她的脊背刺破皮肤衣物,骨骼如雨后的毒蘑菇般疯长、扭曲,眨眼间便膨胀成一团挥舞著骨刺的臃肿肉块。
嘶吼著直接扑向了最近的男友。
一口便將对方的头颅撕扯下来。
猩红的血水如同喷泉一般,將一旁的人从头浇到底。
“——啊!怪物!”
人们四处逃窜。
然后,就在这时,又有数人化身成了各种扭曲的怪物。
远处,一侧马路上又有一辆失控的轿车猛地撞进街边店铺。
——轰!
一声轰隆巨响后,燃烧的火焰与浓烟升腾。
视线拉远,整个世界,几乎所有直视血色天光的人都陷入了癲狂,化作了只知道廝杀的怪物。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多多少少也出现了一些精神疾病。
……
一处修仙界。
在血色天痕出现的一瞬间。
稠的、仿佛有生命的暗红光芒从中瀰漫而出,將云层、日光乃至整个天幕都染上了一层令人窒息的邪异色调。
光芒洒落之地,开始呈现出它最荒诞、最恐怖的形態。
群山如活物般蠕动,河流倒灌天穹,草木化作扭曲触鬚。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练气士也好,亦或者生活在下层的普通人也罢,此刻他们都在血色天光中彻底崩坏。
一处仙山之巔。
“仙光!我看见了!接引仙光就在那里!”
一名白髮老道悬於半空,狂热地指向血色裂缝,他的身躯如蜡烛般融化,道袍下伸出无数条沾满粘液的苍白触手,却仍保持著掐诀诵经的姿態。
山下坊市,已成人间炼狱。
一名剑修痴迷地抚摸著自己的本命飞剑,隨后猛地將剑刺入耳中,搅动著,狂笑著喊道。
“听见了吗!这才是无上剑道!”
他的七窍中流出污血,周身却迸发出扭曲、混乱却强横无比的剑气。
一处炼丹房內。
药童將自己的手臂当作药材投入丹炉,火焰舔舐著他的血肉,他却面露痴迷的微笑,像是察觉不到痛苦一般,喃喃自语。
“成了…就要成了…不死仙丹…我要成仙了…哈哈哈哈…”
……
以上,只是眾多世界的一个缩影。
那些凡是直视这道血色天痕的无数生灵,都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彻底癲狂。
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戮与混乱。
“苍天,疯了!”
仅剩下的那一些人心中生出这个想法。
那道血色天痕像是一张巨口在吞噬所有生灵的理智。
唯有道主层次的存在,方能勉强守住灵台一丝清明,抵御那无形无质的侵蚀。
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若敢长时间注视,或者暴露在那道猩红光芒之下。
纵然是道主,神魂亦会逐渐污染,最终墮入疯狂。
即便是那几位早已超脱、立於眾生之巔的真灵级天尊,此刻也只能勉强护住自身。
在那诡异的猩红光芒疯狂之中,艰难维繫著自我。
唯一不同的是。
作为真灵级,他们隱约间知晓造成这一切的原凶。
……
“大哥,是你吗?”
核心之地,一处山巔。
一袭火红衣裳的风凰静静佇立在山风之中,青丝如墨般披在肩头。
她仰首望向无尽苍穹,琉璃般的重瞳眸子里倒映著那一道血色天痕。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丝熟悉的气息。
让她心弦一瞬间震颤。
自蛮荒一路行来,她踏遍千山万水,就是为能望见那道背影。
可直到此刻真正感受到这缕气息,她才恍然惊觉。
她这位大哥,早已走到了她难以企及的境界。
“大哥,一直是你护著我……今日,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风凰低声轻语。
竟不再抵抗那漫天红光的侵蚀,任由其没入己身。
下一刻,她整个人化作一缕明灭不定的流光,毅然没入那道横亘天际的血色天痕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其余几新晋升的真灵级天尊神色骤变。
这段时间,彼此也有了基本了解。
知道这个疯婆子就是个战斗狂,可他们知道对方疯,没有想到居然疯成这样,投入那道裂缝,就算是真灵级天尊也必死无疑。
……
紫霄宫內。
鸿源天尊盘坐於莲道台之上,驀然抬首,目光如电,直射天穹。
只见一道猩红裂缝横贯虚空,宛若天泣之痕。
在他目光之中。
裂缝深处,似有亿万眼珠滚动,密密麻麻。
癲狂的囈语如潮水般涌来,扰得道心震盪。
他双眸微眯,周身道韵流转,將侵蚀而来的污秽尽数隔绝在外。
“果然如此.”
鸿源天尊声音平静,迴荡在这一处紫霄宫內。
“此物癲狂腐朽,触之即墮。”
凝视片刻,他眼底掠过一丝凝重。
“不过……这污染竟已蔓延至此!看来道友尚存一丝理智未泯,此番布置,是怕贫道背弃盟约么?”
先前他与胡奇所谈,其实简单。
胡奇需在他破境之时,万一遭遇到不测,需要得鸿源助一臂之力。
而胡奇承诺,一旦成功,便为山海界荡平虚海之患。
无论从何角度看,皆是两全其得之局。
鸿源早已道化,行事自然秉承山海界天道意志。
面对如此交换,他本无由拒绝。
“也罢……贫道便来助你。”
话音未落,他拂尘轻扬,正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