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她仰头看着的已经是北疆的天空,军营里设了宴席,犒劳长途跋涉了六天的将士们。
北疆总督元晤与谢将军在军帐里谈话,里面有地形地势以及关口分布图。
不得不说匈奴领头的非常聪明,一举攻下的就是处于中心位置的临肆关。
“这么重要的位置,当时怎么不多设防守?”谢勇宗蹙着眉头,思考着要从何处下手夺回临肆关。
临肆关前地势平坦开阔,没有可以埋伏躲藏的地方,而且关楼上垛口众多,游牧民族最善弓箭,我在明敌在暗,易守难攻。
“当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从最开始交锋就刻意隐藏了实力和兵马,领头呼延奚假意带人攻占渠俞关,实则留下实力最强的一队人埋伏在临肆关附近的山林之中,待防守松懈之际突袭。”
元晤回忆起被破城的那一天,语气里充满了后悔。
“那百来个将士拼死撑到了百姓转移和援队赶来,但早已错失良机,那场仗败了。”
“所以我们才要提起十分的精神把临肆关给夺回来,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谢勇宗说道,“我来之前让司天监观测了往后数日的天气,雨中夜袭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元晤:“此话怎讲…”
军营里只有谢姿芸一位女子,她几日里都只和父亲与哥哥说话,要不就是对着成虎说,好生寂寞。
百无聊赖时瞅见旁边放置弓箭的架子,她挑了个顺手的,在不会惊扰到别人的小树林里玩了起来。
她单闭只眼,盯上一棵树上的青色果实,旋即拉了满弦射出,箭矢从果实中间劈开钉在了后面的树上。
“好箭。”熟人的声音。
谢姿芸回头,等看清来人后恨不得一箭射过去。
“胡闹!你们这一个两个,太不让我省心了。”几句话间谢勇宗把桌子拍的砰砰响,“真当战场是你家,你们还上赶着来。”
谢姿芸和沈衍之共坐在一条凳上,被骂的头都不敢抬。
都怪这沈衍之,本来这几天父亲都接受了自己的存在,他无缘无故跑过来又害得自己被骂。
想泄愤的谢姿芸的手悄悄绕到沈衍之腰上抓了他几下,他是个怕痒的,刚笑出声就被谢勇宗听见了。
“还笑呢!过几天就打起来了,现在赶紧走,带着姿芸往嘉兰关躲,有你带她我也放心。”
“我想留下来帮忙。”沈衍之顿了几秒说,“我想立功。”
“立什么立,没看见我爹都懒得搭理你吗。”谢姿芸生怕父亲把自己赶走,忙拉着沈衍之出了军帐。
谢姿芸勾着沈衍之的脖子,没好气道:“你小子,在宫里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你要建功立业,出来就转性了。”
沈衍之单手甩开折扇,扇了扇左右两角垂下的发丝,自恋道:“原来私底下你这么关心我啊。”
“别装,我刚吃完饭没多久。”谢姿芸看不惯他这开屏大孔雀,一幅欠打样。
“好吧好吧,不逗你。”沈衍之打了个哈欠,“几天下来没休息好,我想先睡一觉。”
“我哪里欠你的。”谢姿芸嘴上虽然嫌弃他,手也是真的嫌弃他,两指拉着他衣服把他连拖带拽地丢进了谢行述的帐篷里。
“我好歹是个皇子,没人权啊。”沈衍之坐在床上痛诉。
谢姿芸恶狠狠地威胁道:“等你当上皇帝我给你下跪端茶倒水都行,现在当不上就给我安静点,别烦我哥。”
转头就对着坐在桌前看地形图的谢行述放轻声音,“哥,他要是占了你的位置就把他踢下床,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谢行述放下手中牛皮制的地形图,抬头对着她道:“好,夜深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离了那个冤家,谢姿芸顿感浑身轻松,她熟络地扎进自己的帐篷里,没有宽衣倒头就睡了。
可这一觉,似乎睡的格外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