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氏冷笑一声,“你我都没老眼昏花,王爷才见了她几面,就已对她如此上心,若非她早已成了赵將军的妾室,怕是王爷就要收用她了去!”
婆子面露惊骇:“可他们是……”亲生父女啊!
难不成王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真动了男女之情?
锦氏褪下佛珠,在手中捻动。
“乔氏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如今朝廷严查外邦细作,赵將军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关係,才將锦鳶的身份瞒得严严实实。一旦她沈家旧奴的身份捅了出去,以今上的猜忌,怎样容忍一个通敌的旧奴继续留在信任的武將枕边?”
婆子顿生不安。
“锦娘子已经怀孕,前面又吃了那么多药丸,这才三个月就需要臥床保胎,可见怀相不好,届时母子难產而亡也不容易让人察觉出端倪。若是揭发锦娘子沈家旧奴的身份,明面上就要得罪赵將军,万一牵连娘子,不如……算了吧?”
锦氏面无表情:“安排个大夫去看看乔氏,沈家旧奴的身份只有她知晓,那就让她抖落出去。”
婆子心中暗嘆。
又听见侧妃继续道:“这些日子锦鳶闭门谢客,那丸药还在锦鳶手里,她看著也未察觉出来,但我心中总归难安。先前那些偷换的丸药还留著么?”
婆子頷首:“在,都还留著。”
锦氏起身,抬脚又朝著小佛堂走去:“过两日,我们备上厚礼,再去一趟春景园,你务必想办法把丸药偷换回来。”
不等锦氏谋划。
第二日就传来了一道噩耗。
乔氏自縊而亡。
锦氏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跌坐在蒲团上,“乔氏…死了?是谁下的手?王爷?还是其他人?”
婆子:“乔氏是自縊而亡。守院的婆子说,乔氏昨晚特別疯癲,时哭时笑,一会儿叫著娘亲一会儿叫著母亲,她也没在意,甚至半夜都没叫。第二日开门一看…人都已经凉了。”
锦氏睁著凹陷的双目,攥紧佛珠:“乔氏那么爱慕虚荣的一个人,贪恋侧妃之位,她怎么可能会寻死——”
锦氏混乱的低喃。
婆子本想劝著,但听著锦氏的话音,隱隱察觉到不妙。
锦氏神情慌乱:“也就是说,在乔氏自縊之前,只有我奉了王爷的命去见过她!王爷本就怀疑我故意陷害乔氏,乔氏一死,王爷会不会就认为是我动的手!”
婆子连忙顺著她急喘的背脊,“姑娘別急——”
“我怎么能不急!”锦氏撑著胳膊,从蒲团上爬起来,脚下虚浮无力,却仍朝著门外跌跌撞撞地走去,“乔氏她一定是故意的!我绝对不能让王爷这么想我——我现在就要去见王爷——”
“老奴陪姑娘一起去!”
婆子跟上,扶著锦氏,快步向外走去。
还未走到院门口,看见府中管事走来,腰间绑著一根丧事的白带,见锦氏形容失態地出来,笑呵呵地拱手问安,顺道拦住了她的去路。
“锦侧妃安。府中乔侧妃逝世,王爷知侧妃身子不济,怕丧事繁琐令侧妃损耗心神,故將一应事务交给梁侧妃打理。”
锦氏本就苍白的脸上骤然失色。
“什、什么?”乾涩的唇张合,“我要去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