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怪非益洲人,也来自邵庆,这说起来,同邱逸鸥还是老乡。
他今年五十有五,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有十岁,不过这对于修习武学之人来说,也算正常不过的事。
他自小习武,天赋与悟性都较高,年轻时,一身成就便已羡煞众人。在好胜心与虚荣心的叠加作用下,曾四处找人比试,到处寻访武学秘技。
结果,仇家梁子无端结下了许多,自身也因练功过杂,急于求成,致使真气紊乱,身体暗疾颇多,还险些走火入魔。
腹背受敌之下,只得暂隐于这回岳寺中。
“前辈隐于回岳寺中,除了暂避仇家,可还有其他的原因?”既要避仇家,又偏偏选在这来客众多的回岳寺中,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瞧些端倪,聪慧过人的邱逸鸥自然会问到。
要讲清这个缘由,接下来,那就得讲讲回岳寺和几位大师的故事。
当然,以下这些,都是邱逸鸥从盛前辈处陆续听来的。
回岳寺建寺已有二百年,因其有求则灵,自建寺以来,信徒渐众,香火兴盛。
随着经年不断扩建,寺院占地日广,殿堂苑仓,楼台亭阁,接连耸立。加上环境优美、景色怡人,游人不绝,名声远扬。
寺中常住僧众达近百人,素有“益洲首刹”之称。
回岳寺开创之人,为朝云门一云游弟子。建寺后,取法号灵松。
朝云门则为一隐世门派,弟子很少,更不喜抛头露面,所以外界对其甚少知晓,颇为神秘。
因与回岳寺这层特殊渊源,故朝云门的弟子外出历练时,往往会选择到此游历一番,少数人更会留在寺中修行。
觉知大师与觉行大师便都来自朝云门。
觉知大师先至,被此处的佛教氛围吸引,选择了皈依佛门,并主修佛法。为更好传承与发扬本寺佛法,后继任了方丈。
觉行大师后到,他主要是钟意于此寺的历史底蕴和幽静环境,认为是个静心修炼武学的绝佳场所,便也以俗家弟子的身份留下了。
两人现都已是古稀之年,到此寺中,觉知大师已二十年,觉行大师也有十五年。
盛前辈来此寺中,已经三年。一方面是外界习武之人多少知晓回岳寺有高人坐镇,不敢轻易来此挑衅;另一方面是觉行大师宅心仁厚,愿意收留并指点他武学。
这些年,他的暗疾基本痊愈,真气越发通畅,不仅稳固了之前拔苗助长才到达的境界,还隐隐有了触及新境界的迹象。
所以这几个月,才敢夜间偷溜出来,解解酒馋,饱饱口福。
“小子,你可知我为何愿告诉你这些?”这日,盛前辈问道。
“在下不知,也正在此疑惑,还请前辈能告知。”
“我估摸着你也不晓得。其实那日夜间我见你在林中练功,便知你所修的真气心法,也正是觉行师父传授我的《允执心经》。所以说来,你我也算得上是朝云门的外门同门。”说完,停顿了一下,看向邱逸鸥。
又道:“我还知道,那教你心法和拳法的谢小子,他是代贺药王传艺于你。”
“您也认得贺前辈?”
“自然认得。他是觉行师父的小师弟,年长我四五岁。我们在师父那见过二面,一次约有二年了,一次大概是二个多月前。”
“您为何唤贺前辈为药王?”
“连觉行师父都这般称他,我便也跟着唤了。不过,他的丹药造诣的确极高。二次见面,他都给我把了脉,并为我调制药剂,对我疗伤理气帮助极大。”
“贺前辈的手段,晚辈也见识过,确实惊为天人。”
“不错。他可称得上是我老怪的大恩人啊。”
原来,从一开始,盛前辈为他留下兔肉,接着又帮他四处寻觅滋补食品,都有还贺前辈的恩情在其中。邱逸鸥将这些事串一起,便理清了这些天前前后后的来由。
他心想,这位贺前辈,虽真正的照面都只打过一个,但这几个月来,却处处是在受他阳光雨露的恩惠。
“你小子能遇上药王,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得好好珍惜了。我虽听闻朝云门弟子不得在外私自收徒,但你即使跟在他身边,能当个随从,也是件极大的幸事。”
“谢前辈指点,并告知我这些朝云门之事。”
“我告诉你的这些事,你小子可千万不能跟第二个人提及,包括谢小子也不行。”
忽然,盛老怪换上张奸笑的表情,道:“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今后你若跟药王学到了真本事,你可得多炼些好丹,配些好药来报答我老怪。”
难怪江湖人送给盛前辈的外号为盛老怪,果然如此。但这想法,邱逸鸥只在心里偷乐了一下,没敢说出来。
他便也学着盛前辈,嘻皮笑脸的答道:“定当谨遵盛前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