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逸鸥见白衣少年与自己年龄相仿,心想,看着装此少年并非为官之人,但为何州衙动用如此多官兵护卫,莫不是衙内哪位大人的少年?
“炉青宗今时的势力真是越发惊人!连弟子前来,州衙大人都如此重视,就差没亲往城门迎接了。”邱逸鸥这桌不远处,坐着三名中年人,其中一人说道。
因未压低声音,故言语飘来,听得也算清晰。
第二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大人有求于人在先,炉青宗又如此赏面,宗主派亲传弟子前来,那可是天骄之才,宗门里前程似锦之人,自然更得高看一眼。”
第三人道:“这二年天赐机缘,困扰武学高人多年的瓶颈有所松动,听闻几大门派的镇派之人隐有进一步突破之象。若真如此,今后武道定将日昌。这是大势,州衙大人此举,正是顺势而为。”
第二人接道:“是啊。打江山,平四方,稳社稷,都离不开武。武道本为天下百业之尊。只因近些年来习武者境界难以精进,才导致习武者日寡,武学势微。如若武道能再现昔日荣光,天下谁不尚武,哪方势力不争相拉拢。”
第三人又道:“我们这些小帮会,虽不能与炉青宗相比,但能沾此百年复苏的武道大势之光,也是件大大的喜事。”
第一人接道:“是啊,大门派毕竟数量有限,且收徒的门槛甚高,若武学大势到来,我们又何愁没有进一步壮大的机会,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邱逸鸥见他们穿着,皆似习武之人。闻其谈吐,在这新口州应有些身份,所以言谈才不避讳旁人。他想发问,但阳良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开口。
两人便又看着窗外风景,闲聊了会,再起身结帐回船。
到码头时,船已完成补给,船老板正在船梯处亲自迎接,招呼大伙登船。
阳良跟船老板交往颇多,较为熟悉,打趣道:“今天是什么风?把您都给吹出来了。”船老板脸上堆满笑,听完也不答话,只一个劲笑着,打着哈哈。
登船后,见甲板上人多,两人径直来到阳良的房间。
“你可知我为何劝你走出宝阳,放下差事,到外游历一番?”邱逸鸥还没来得及开口,阳良便道。
他接着又说:“宝阳虽是州城,但地处偏远,外乡人鲜有前往,消息相对闭塞。你又用心于差事,不太过问外界之事。刚才几人,应是这新口州某帮会的头目。他们所言,与我近来听到的消息一致。武学,我虽未修习,却也认识些朋友。他们都言及,这一年来,武学正急速复苏,昌盛之时也指日可待。”
“可我也并未修习过武学?”
“若你继续当差,这一生恐离不开宝阳,前程如何也可估算;若你在这大千世界中能逢得缘份,修习武学,你可知,这一世能达到的高度或难以想像。”阳良道。
听完,邱逸鸥才明白那晚兄长劝勉之言的深意。他心想,有此兄长,当是我之幸。望向阳良兄的眼中,也不觉间闪有感激的泪光。
放下从前,勇往直行,闯荡一番。这种思想,从此刻起,在邱逸鸥内心中,不知不觉萌芽破土。
一次新口州之行,便初识了这未曾了解的天下大势。
接下来的路,谁知道还会带来多大的震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