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的原因是因为,中途视野有过不甚明亮的时候,不处在整体都充斥光亮的环境里,余光那一圈滥彩是看不清楚的,这样一来,缺乏连续的比对,不排除有略微变多的情况。
“用途可能就是休息室吧。”雅各布说道。
范宁皱起眉头,打量起这把与成年人近高的、近乎竖直立地的低音提琴。
他试图解读这些文字“隐喻义”的思维,就像被一把高压水枪连着脑子一块冲走了。
他的脸色反应十分怪异。
背后是沉默高大的哨塔,左边尽头是刚才钻进来的铁丝网,另外两个方向都可以先后去查看一下。
“好的。”博尔斯准将点了点头,和众人分工协作查看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余光里的那一圈‘流彩’,好像变多了一些?”
看到范宁一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表情,几位神父带着期颐提问。
“这是?”
在室外灌木丛生的废弃围栏绕行几十步后,几人又踏入一栋铁门早已不见踪影的小屋。
“再看看旁边的几间。”范宁迈开步子,示意大家先出去。
下一刻,博尔斯准将的惊疑开口打断了范宁的沉思。
“嘭。”他的视线所落之处,几盏遍布灰尘的油灯无火自燃。
“方向箭头组合,应该是路牌,不过,这是什么文字?符号?”
“也许每个人情况的确不一样,而且和疲乏的程度有一定关联?”
图克维尔主教只能提出猜测,因为博尔斯准将在无知者中年龄最高,精力没那么充沛,他的困意确实表现得更浓烈一些。
而在沙发跟前,竟然静静地靠着一把.
“大提琴?不对.低音提琴?”图克维尔愕然出声。
设身处地来看,这场景实在是有些与常理错位。
“继续看看其他地方吧。”
“懂一点,但是,我不理解.”范宁凝视着路牌。
“呵呵,这些南国人在曾经的失常区前沿布设营地时,还有心思设几间琴房的么?”雅各布司铎也不由得干笑了几声。
“吱呀——”“哐当!”
火光驱散了死水一般的黑暗,小屋开裂的砖石间长着草,放着几把烂木椅子和柜子,墙边则靠着一条宽敞的灰褐色皮沙发,布料已经溃烂卷起,身后窗子上挂着的织物也已脆化。
几束强光集中照亮了昏暗的一面墙壁。
如果他能懂得一些古查尼孜语,那就不只有看路牌这个作用了,也许从之后所遇到的扭曲文字载体上,也能解读出一些信息。
「→在-多-余-的-时-间」
他确认那圈“肥皂薄膜”仍旧只占了自己视野的一成左右。
这明明是一块曾用作指明地点的路牌无疑,但现在看在眼里的文字,和什么地点名称或营房的用途毫无关系!
其实,范宁最初觉得,这应该还是会有点什么意义,和当下处境应该还是会有点联系,但又觉得真没什么意义,真没什么联系。
“难道它的琴身被修到了小屋的墙体里面?”
图克维尔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物。
这种布置有什么意义?音乐的共鸣声能很好地出来吗?
站在跟前的范宁将手指悬于琴键上方,想试着看能不能弹响。
他思索着迟迟没敢作出决定,下一刻,炊事兵伊万突然惊呼了一声:
“等一下,博尔斯准将怎么不见了?”